第二十七章痕迹 5.9
第二天一早，安欣接到电话，敲门叫李响起床，“全博连夜开车回来了。”
办公室里，大家都等着看档案袋里的文件。
“有了这个，郑钧再也跑不掉了。”安欣自信道。
旋开绕在档案袋封口的白色棉线，四页纸的鉴定报告满是声纹图表，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结论。
“样本语音同一鉴定结果为：无法判断是否同一。原因为：检材语音过短，不具备鉴定条件且两份样本符合特征价值较低，难以评断。”安欣愣住了。
“什么意思？”赵全博问。
“无法判断。也就是说这份录音不能作为郑钧的犯罪证据。”张彪有些泄气。
安欣反复看了好几遍，又慢慢收起检验文件，强打起精神说，“起码没有说是否定。别灰心。”
“那郑钧？”毕涛问。郑钧还在问询室呆着。
“我去问。”安欣和李响一起进了问询室。
问询室里，郑钧哈欠连天。
安欣点开录音器播放，正是陈书婷先前给的那份录音。郑钧一开始还不在意，听到了第三个声音后就变了脸色。安欣见目的达到，关闭了录音。
“后面还有很长，就不放给你了。这是我刚拿到的声纹鉴定报告。”
“声纹鉴定？”
“就是能根据声音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你。”李响解释道，“现在这技术可发达着呢。比十年前强多了。”
“上汇集团留下的资产里可有不少类似这样的小东西，指不定哪一个就藏着什么秘密。”安欣晃了晃手中的录音器，“自己说，和我们直接问你，性质可不一样。”
郑钧低着头不语。
李响用指节敲了敲桌子，“还等着领导救你？知道这份报告哪来的吗？”
“临江省公安厅刑事检验中心。”安欣从里面掏出检验报告，给郑钧念了抬头。
这一念，郑钧的面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在木桌上，很快捂着左胸喘不过气。眼看情况不妙，李响赶紧叫了救护车。
安欣强忍着脾气在病房门口等着。心脏病发作得及时，竟然是救命的稻草。
“病人有冠心病，要尽量保持心情稳定。”医生交代道。
李响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看来是真有问题，什么都还没问就吓得命没了一半儿。你之后怎么跟上边解释？”
安欣咬着嘴唇，“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就是要等郑钧醒来，看他能交代出什么。”
没过一会，区倩云和钱明到了医院，安欣让他们守着郑钧，“绝对不能离开半步。”
到了晚上，钱明打来电话说郑钧醒了。安欣和李响赶往医院。
“我们什么也没说，你就吓得心脏病发了。”安欣拉来一张椅子坐在郑钧的病床边说。
郑钧笑了几句，“做建筑的没日没夜，早落下的毛病，昨晚又没休息好，让两位受惊了。”
“那我们接着聊昨天的录音。”安欣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哦你说那个，是挺吓人的，谁啊说话那么狠？”郑钧眨了眨眼睛，竟然是一改昨天的样子，事不关己似的。
李响把本子拍到床头，“别装啊郑钧，咱们都心知肚明那是谁。”
“谁啊？”郑钧依然装傻，任凭安欣和李响软硬兼施，矢口否认自己知道录音的内容，连一点昨天害怕的模样都没有。
“谁来看过郑钧？”安欣腾地一下走出病房，问钱明。
钱明挠挠头，“没人啊，我和倩云一直呆在他房里，吃饭都是轮流出去。”
“不可能。绝对是有人跟郑钧说了什么。”安欣死死盯着钱明和区倩云，如果没有人接近郑钧传递消息，那就是他们俩有问题。安欣要拿录音诈钱明的事，只可能是警队内部的人透露出去的。
区倩云着急道：“不可能啊欣哥响哥，我们俩怎么可能说呢？那护士来换液也算是接触吧？”
安欣三两步走到护士站，出示了警官证，要求昨晚值班的护士都站出来，让钱明和区倩云辨认。两人左看右看，突然钱明脸色大变，“是这个护士证，但是人不一样。”
被指出的护士叫汤雅娜，被吓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值班护士长让她仔细想想有没有把工牌掉在哪，汤雅娜想起，半下午空调太冷，她从值班室取出毛衫正穿着，十九床家属按铃呼叫，她就去了，工牌没来得及戴，顺手放在了护士站里。十九床呕吐不止，她又去值班室叫了医生来处理，怀疑是食物中毒。处理之后回到护士站，发现工牌还在原先的地方，就戴上了。
“能看看你的工牌吗？”李响问。他接过汤雅娜的工牌看了看，放进证物袋里。钱明悄悄说，“昨天那个护士戴着手套。”
李响无奈，医护工作时都戴着手套，这也意味着很难有证据留下，“回去仔细查查。”
“十九床是食物中毒？”李响问。安欣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
“对，紧急洗胃，现在还在腹泻。”汤雅娜找出病例交给李响。
“带我们去看看吧。”
李响换了白大褂，到了607病房里。跟家属说例行检查，问了问病人：“出现呕吐症状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这几天胃口都不好，就喝了半碗食堂的小米粥。其他什么也没吃。”
李响四处看着，“小米粥还有剩的吗？”
“剩的我都喝了，好好的。要么我去食堂再买一份？”家属说。
“水喝过吗？”李响拿起床头的吸管杯对着灯光看，杯底有一些粉末状物。
“喝了一点。”
李响点点头，“杯子我们拿走化验，注意休息。”
“哎。”家属答应道。
“拿回去给技术科。”李响把杯子递给区倩云。“调虎离山，好计策啊。”
安欣急匆匆从郑钧的病房出来拽着李响就往外走，让钱明看好郑钧，“以后护士换液也得请示，你把人认准了。”钱明由于自己的疏忽正自责呢，站直了身子保证完成任务。
李响还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