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扭过头，憋着嘴，柳眉拧成八字，眼神凄怆地说：“大哥，等我赚了第一桶金就去报夜校成不？”
“你一个女孩子总往外跑，不安全。倒不如读个书进好点的单位，青萍……”
“停！”
周泽也话没说完，一只粉色的手掌心已经顶在他的面门前。
刘青萍身子后仰，目光越过周泽也，锁定侧面与周泽也并排坐着的陈明亮。
“来，关于这个论题，咱明亮哥哥来说几句。”
陈明亮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刘青萍又看了眼周泽也：“我个人比较赞同从商。单位，每天坐那儿气闷的很。而且还有那些迂腐的老家伙特喜欢论资排辈。我去！简直无法忍受。”
最后一句说的超级洒脱，刘青萍直想给他竖大拇指。
周泽也太了解陈明亮，对于这方面刘青萍算是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他也不生气，嘘了一口气：“这位小陈同志这是要支持这位刘女士了。”
陈明亮哐当一声，站起身：“支持！这个时候我愿意六亲不认，全力支持。青萍要是资金上有什么问题你跟哥说，哥给你投资。”
周泽也挑起眉峰，做无奈状：“得，算我多管闲事了。”
坐一旁的马丽丽以为泽也要生气，忙替刘青萍解释：“泽也，青萍不是那个意思。她肯定心里很感谢你的关心的。青萍对吧？希望下次多多关照。”马丽丽朝刘青萍挤眼。
刘青萍附和着说：“嗯嗯 ，非常感谢，请多关照。”
周泽也嘴角一抽，起身往外走，最后搁下一句：“不必！”
不会是真生气了吧。
“走啦！”陈明亮急急跟上去。
马丽丽也急急跟上去：“哎，哎，哎。就这么走了呀，不在多坐一会儿吗？”
“走了！我哥们儿心情不佳。”
马丽丽不再说话，默默跟在后头送他们离开，锁了门回屋里。
刘青萍已经脱了衣服趟进被窝里了。马丽丽无比嫌弃地说：“你看你作的。泽也多好的男人，你咋不服个软。”
“你不懂，姐上辈子就是折在这里的。”刘青萍闭着眼，含糊不清说着，睡意俘获了整个身体，倦的很。
“你说什么？”马丽丽再问，已经没有人在回答她。
回去的路上，周泽也透过副驾驶车窗玻璃，入神地望着路上昏暗的灯。他修长的手指在车门的框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认真了？钢铁直男终于对女人有兴趣了。”陈明亮打趣道。
“我什么时候让你误会成对女人没兴趣了？”周泽也反问。
“头一次见你这么用心。今天演的这出戏，你是真想让她读书呢，还是想变着法子给她投资。”
离开村口五百米就没有路灯了，这段路坑坑洼洼的，天色太黑，陈明亮又不是太熟路，一个坑没避过去，车底盘吱啦拉出一道长长的破音。
陈明亮愤然道：“我去！什么鬼路？”
“老司机，也有失手的时候？”这次周泽也没有放过取笑对方的机会。
“老司机只是个噱头。你看我成功过几个，刘青萍当初我也看上了……”说这话时陈明亮小眼瞥了一眼周泽也，果然对方的脸已经转向他这边，他连忙跟上一句，“漂亮的女人我都喜欢。青萍属于漂亮的，是吧？”
“一般般。”
周泽也有些不自然地重新把目光转向窗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庞，专注的眼神，小巧白皙的手。
握上去应该无骨一般软糯吧。他想抓住那只手，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
对口是心非的男人陈明亮也懒得说，都给人做到这份上了还在嘴硬。至少他陈明亮不是这类闷骚型的，但凡看的上眼的他都是赤/裸裸地夸，明晃晃地追，不过倒是都浮于面上，没咋废过心神。
周泽也这种他是理解不了的。想让人家不要那么累，直说就好，暗戳戳的送书让去读书进单位。这条路不通，又给提供资金，怕她路不好走，为其断后顾之忧。
“今年我的钱不用给我了。还有前面投的，要是她需要都可以给她。”
听到周泽也淡然地说出上面的话，陈明亮吸了吸鼻子，看了眼周泽也掩映在夜色中的侧脸，回头踩了一脚油门，铿锵有力喊道：“知道了，兄弟！”
第二天佳人服饰迎来了第一个客户。
马丽丽把昨儿个陈明亮拿来的瓜子花生拿出来招待客人，袋子里面还有奶糖和小饼干。
刘青萍接待了陈启明，还有一位昨天在他办公室见到过的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你们现在就三个人？”陈启明巡视屋里的角角落落，疑惑地问。
“是的，刚起步。希望陈经理以后可以多多关照，您的支持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刘青萍殷勤地贴上去，马屁拍起来。
陈启明原本还有些不屑的神情瞬间转变成了笑容：“好说，好说。青萍女同志加油。那我先把定金付了，后面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哎，好的。陈经理真是爽快，果然是干大事的人。青萍能遇到您真是三生有幸。”刘青萍肚子里倒出来的话，自个儿都快把自个儿给整吐了。
不过拉业务嘛不就是这样，恶心自己，欢愉客户。
和陈启明一起过来的中年男人双手交叉靠在背后，在挂成衣的区域来回踱步。时不时还把衣服拿下来瞅几眼。
刘青萍看他的视线一会儿停留在袖口，一会儿又盯着领子或者腰身的收腰细节处理处看。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朝马丽丽使了个眼神。
马丽丽心领神会，连忙拿着水杯上前招呼：“师傅，你好，请喝茶过来吃瓜子。”
“哦，哦，客气了。我，我随便看看。”中年男人连连点头，脸上神情却不太自然。
马丽丽手劲有些大，水杯递过去以后就扯着男人的手臂让他过来坐。中年男人被扯得有些不好意思再继续呆在原地看衣服，只得坐到桌旁去喝茶，心中忍不住感慨刚才拉他的这位乡野村姑太粗鲁，手劲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