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斗仍是在继续着,徐孔义和小双只看人影在眼前闪来闪去,每逢有鞑靼人想要举刀向着两人杀来时,完颜显峰总是会及时的回身相救,他一连又是杀死了两人,见他这般悍勇,余下的三个鞑靼人心中都是浮起了一丝恐惧,有人想要夺门而出,只被完颜显峰从身后掷出一把匕首刺入了后背,气绝倒地。 见逃跑无望,余下的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高喊一声,举着刀向着完颜显峰冲了过去,另一人却是向着徐孔义与小双两人杀了过去。 完颜显峰举刀格挡,余光一瞥,见那鞑靼人手中的刀已是杀到了徐孔义头顶,完颜显峰眸心一沉,足尖一点,从地上踢起了一把匕首,打在了那个鞑靼人的手腕,就听“哐当”一声,鞑靼人手中的刀已是落在了地上。 完颜显峰手起刀落,杀死了自己面前的鞑靼人,将徐孔义与小双二人都是护在了自己身后,徐孔义面色煞白,似乎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幕中,直到完颜显峰料理完了所有的鞑靼人,他的脸上才慢慢恢复了些血色,从方才的惊惶中慢慢回过神来。 “完颜大哥,”小双的眼睛落在完颜显峰身上,满是激动与崇拜的开口,“你真厉害,把这些鞑靼人杀得片甲不留!” “这些鞑靼人作恶多端,不杀了他们,只怕又要有无辜的牧民遭殃。”完颜显峰沉声开口,他并不是残忍嗜杀的人,但寻找徐孔义的这一路中他听闻了草原上有鞑靼人作乱,更曾亲眼见过一户家破人亡的牧民,那一户牧民被鞑靼人抢走了牛羊马匹,并杀死了牧民家中的男丁,抢走了家里的成年女人,只留下一个老年妇人抱着两个幼小的孩子在那里哭泣。 完颜显峰心中对鞑靼人早已充满了怒火,此时见这些鞑靼人送上了门,又岂能放过? “这些鞑靼人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真是死不足惜。”小双十分嫌恶地看了那些鞑靼人的尸首,又是回眸向着徐孔义看去,说,“老头儿,刚才我可是瞧见了哈,那个鞑靼人举着刀都要砍到你头上了,要不是完颜大哥反应快,你这脑袋可要和身子分家了,你还不快谢过人家的救命之恩!” 徐孔义听着小双的话,面上便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但想起方才在危急关头的确是多亏了完颜显峰,若今天不是有他在,只怕自己这条老命,和小双的这条小命可都是悬了,念及此,徐孔义拱起手作势就要向着完颜显峰行下礼去。 完颜显峰顿时扶住了他的胳膊,“徐先生不必多礼。”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徐孔义文绉绉的,还想要拽几句感恩的话,就听小双在一旁嚷道,“得了得了,别弄这些有的没的,你也知道是救命之恩,回报恩人可不是天经地义的?也不要你没齿,他想要什么你又不是不晓得,你救了他女儿,不就是报了恩了?” 徐孔义瞪了小双一眼,他转过视线,又见完颜显峰黑眸灼灼,正无声地看着自己,显然也是认可小双的话,他微微默了默,终是叹道,“罢了罢了,为了这份救命之恩,我就破誓一次,完颜显峰,你先把你女儿的病情细细和我说一说。” 听了这话,完颜显峰便是明白这徐孔义终是动了救人的念头,他只觉得心下快慰,连忙从怀中取出了一包油纸包,送在了徐孔义面前,道,“这里是小女的医案,里面都是大夫为她记下的脉案,和开过的药方。” 看着那油纸包,小双心里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着从大梁到大燕已是千里迢迢,又从大燕赶到草原,这一路也不晓得他吃了多少苦头,多少次风餐露宿,可他怀中竟还将孩子的医案收拾得如此小心,那一个油纸包承载的也绝非几张医案,而是一颗慈父的心啊。 小双又是悄悄看了完颜显峰一眼,他自幼丧父,从不曾体会过如此感情,此时看着完颜显峰,小双心里竟是生出一股浓烈的羡慕之情,能做他的孩子,他的女儿……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他是这样一个厉害的人…… “小双,小双?”徐孔义见他发呆,一连喊了两声小双才回过神来。 “老头儿,什么事?”小双收回了思绪。 “你把这些医案都读给我听听。”徐孔义将那些纸递在了小双手里,这些年他年岁渐长,眼睛也花了,看起医案上的那些蝇头小楷只越发吃力了,平日里都是让小双给自己念。 小双坐在他身边,将医案上的字慢慢地读给他听,完颜显峰静坐在一旁,并不曾出声打扰,唯有手指却是悄然握紧,泄露了他心中的担忧。 起先徐孔义并不曾说什么,只微微蹙起了眉,只显得那一块红色的痦子越发的鲜明起来。 到了后来,待小双将大夫开的药说给他听后,徐孔义却是面色大变,一手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在那里骂道,“庸医,都他娘的一群庸医,这个脉案怎么能用这样的药?孩子不被他们治死,都算这孩子福大命大!” 完颜显峰心中一紧,只起身与徐孔义道,“徐先生,我女儿的情形,该如何用药?” 徐孔义微微收敛了些神色,道,“所谓是药三分毒,孩子又小,得了这个病本就虚弱,这些个庸医还下了重药,这孩子哪里能受得住?只怕要越来越没胃口,越来越没精神!” 见徐孔义所说的一字不差,完颜显峰俯身向着他行了一个大礼,“先生所言不假,孩子吃了那些药以后的确是越来越困倦,还请先生施以援手,速速救小女一命!” 徐孔义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样吧,你去准备些东西,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往大梁救你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