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晚朱唇轻启,“呵呵,都来齐了。”
宋老爷大惊失色退后两步,“陆晚凝,你!你竟然没死!”
一旁的宋知章虽然立在原地,却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态,“怎么可能,我亲眼见你掉落悬崖。”
迟非晚心里纳闷极了,怎么所有人都巴不得她死。
【统统,拟鬼术法对他也无效吗?】
【大人,对他生效。】
那就是这宋员外心里藏着什么见不得鬼了。
她上前一步,直勾勾盯着他,“要不您再仔细看看我死了没死?”
她一身红嫁衣,面色惨白无比,细声讲完话后便再没吭过气,一脸怨毒地看着他,如同勾魂索命的女鬼。
宋员外被吓得面如土色,连连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迟非晚见他反应如此剧烈,心里一惊,难道原主的死和他有关?
陆晚凝是被土匪逼迫跳崖而亡,而自己在悬崖底下苏醒也恰恰印证这一事实,难道其中还藏着别的猫腻?
陆晚凝有个亡故的心上人……
宋府恰好有个早逝的二公子……
那天她在书生回忆里看见棺材里的宋辞,莫名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难不成?!迟非晚倒吸一口凉气,宋辞便是陆晚凝那个亡故的心上人。
怪不得刚才谢无妄问她为什么不难过,原来这家伙什么都知道,转身见他坐在宋辞的棺材板上吃瓜吃得正精彩,迟非晚一个警告的眼神扫向他。
谢无妄一愣,跳了下来。
眼前这女子刚刚看到宋辞躺在棺材里还不痛不痒,仿佛一切和她无关,现在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
谢无妄觉得自己死得不太值当,陆晚凝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爱自己。
一周前宋辞卧病在床,陆晚凝采药迟迟未归令他焦急万分,匆匆赶去宋府,却在门外听到心上人被父亲暗害坠崖而亡的消息。
悲痛之下,宋辞一口血喷出,暴毙身亡。
他一死,谢无妄顺利渡过情劫,在鬼域苏醒过来,他从不管人界之事,但不知为何,得知宋员外替他找了阴时阴月阴年生的女子举办冥婚,谢无妄还是决定去凑这个热闹。
他本想冷眼旁观,却在看见满墙黄符后起了疑。
棺材里坐着的女子苹果嚼得清脆,一番豪言壮语令他不由想起一个故人,鬼使神差地将手递了过去。
谁料盖头下的女子竟然是陆晚凝,她不仅没死,还像变了个人似的,说得话一句听不懂,胆子大得更是没边,还想收他做小弟。
难道过去她在宋辞面前那份温婉可人都是装的不成?
还是说……
她被什么东西夺了舍?
迟非晚心思完全不在谢无妄这边,她转头盯着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眼角流下两道红色的不明液体。
“宋明义,我死得好惨啊,那悬崖好高,好深,怎么落都落不到底。”
宋老爷被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道:“我…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跳下去,我雇那几个流氓只是想警告你,让你知难而退。”
迟非晚冷笑一声,“血债血偿,天经地义,晚凝来找您索命了。”
宋老太爷跪倒在地,双手合十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吧!”
迟非晚突然在他身后现身,“害死我不是故意,擅自替我相公结阴婚,害我们不能在地下相守才是故意,是不是!”
“啊啊啊啊啊!”宋员外一个踉跄扑到地上,惨叫道:“黄道长!是黄道长告诉我,只有找个阴时阴月阴年生的女子与辞儿结阴亲才可保家里太平昌隆。”
“那道士现在何处?”
“杯莫停!他平时就在杯莫停歇脚,我什么都说了,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宋员外受惊过度,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迟非晚套出有效信息,与谢无妄前往杯莫停。
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今晚宋府那么热闹,这道士不可能没做准备。
迟非晚从怀里掏出道士画的符,以此为媒介,施展追踪术法,二人沿路追了上去。
来到呦尤山山脚,她在前方开路,谢无妄紧随其后,随口问道:“悬崖千丈高,怎么活下来的?”
迟非晚随口答道:“大难不死,挂树上了。”
谢无妄又道:“什么时候学的法术?我怎么不记得你会这些东西?”
迟非晚知他起了疑心,“不是挂在了树上嘛,一云游仙人路过把我救了下来,我拜她为师,跟她学了几招。”
谢无妄与她肩并肩走在一起,“运气不错,苍剑阁的仙人法术精湛,很少收凡人为徒。”
迟非晚一脸茫然,“苍剑阁?什么苍剑阁?”
这只鬼了解修仙界,来历不简单,且明里暗里都在试探她,等这件事情结束,找个机会探一下他的底。
清塘镇背靠呦尤山,山顶有座神官庙,白日人来人往,受香火供奉,晚上一个人都没有,二人沿着青石小路一路上山。
月上三竿,山林静悄悄,庙内一道士打扮的人正跪在神官像前。
迟非晚和谢无妄对了个眼神,轻轻贴近门缝。
“事情办得如何?”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属下借冥婚一事已将他成功引出,但三千张降鬼符都没能困住他,被他一把火全部烧毁。”
“你的意思是他太强?”
“不…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我给你的符没用?”
“有用!有用…是属下办事无能。”
“哦?哪里无能?”
“没…没能困住他。”假道士颤抖地跪缩成一团。
“你不是无能在没困住他,你是无能在被他跟了来还浑然不知。”
谢无妄破门而入,几乎是同一时间,神官庙内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迟非晚心一紧跟了进去。
神秘人消失不见,道士已经断气,二人还是晚了一步。
迟非晚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