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如约而至,大雨将天空洗涤干净,即使再脏乱的蜘蛛尾巷往上看也是澄澈的蓝色。
今天的早餐多了一杯热牛奶,果酱也换成了我在霍格沃茨最喜欢的覆盆子酱。
简单的早餐过后,斯内普教授领着我到地下一层的魔药室。
这里阴暗又潮湿,充斥着各种魔药的味道,玻璃柜里分门别类放着许多珍贵的魔药药材。
“上个学期,小巴蒂已经教过你们抵抗夺魂咒了,即使你还没成功抵抗过,但这二者的原理是一样的。依赖于你自身的精神力,摒弃一切杂念,将你的大脑清空。”
“最好的学习办法只能通过练习,我来摄魂取念,你来抵御。”
“准备好了吗?”
晦暗的地下室,斯内普如古井般幽深的眼眸一直注视着我,我不自然的坐直身子。
“也许吧……”
他饶有趣味的挑挑眉,大大的鹰钩鼻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也许?要知道这是极其危险的,我会将你的记忆一览无余,连同那些私人的。”
他带着浓郁的草药香突然逼近,我确实被吓住了。私有的记忆吗?我想起圣诞夜在休息室的大落地窗下,拉长寂静深夜的吻。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教授。”
“很好,拿出你的魔杖,你可以解除我的武器,或者施展其他魔咒。放轻松,以你的魔力还伤不了我。”
我从后腰拿出我的魔杖,鲜艳的红穗子在漆黑的环境是最夺目的存在,斯内普从袍子兜里拿出他的魔杖,他费解的看看我魔杖的装饰。
“我要开始了。”
斯内普再次叮嘱了一遍,话音弥散随之消失的还有魔药室的画面。过往的回忆走马灯似的一幕一幕的播放,我第一次以上帝的视角观看我自己的回忆。
三岁,那个月圆之夜,我在一个长街的拐角遇见了从妖市逃出来的平安。
六岁,因为是废柴,在寒冬腊月被自己的孪生哥哥带着人推进冰冷的池水里。他们笑我是废柴,打赌我一定是野种,朝我身上丢脏泥巴。
十一岁,我来到了霍格沃茨戴上分院帽……我成为万众瞩目的舞会的主角……敞开真心接纳德拉科做朋友……和阿德尔的约定,一起在密室斩杀蛇怪……差点和赫敏死在彼得·佩得鲁的索命咒下……和德拉科的争吵,那些伤人的话……月光下醉酒的德拉科……
无人在意的生日……盛开的垂丝海棠……在看到德拉科和利亚共舞时内心的妒忌……高蒂尔和阿德尔在天文台的吻……
雷雨夜的天师门……一夜长大承诺我万事有哥张修明……魁地奇世界杯勇敢为我挡下杀戮咒的德拉科……黑湖下兰德里柯最邪恶的嘴脸
圣诞夜的亲吻一闪而过,画面转成天师门的白幡。
爸爸妈妈在棺椁里躺着,妈妈的食死徒标记,满是鲜血的平安,被任师叔揪着头发拖到小厢房里。他们濒死的样子不断在我脑海里循环,挥之不去。
我无力的扑腾着手臂,最后锐利的刺痛感让我从痛苦的回忆里抽身。
此时,我半跪在地面上,手心被碎玻璃划破正往出冒着鲜血。原本整齐的魔药储藏室凌乱不堪,桌面的坩埚被甩在地上,玻璃柜的玻璃被打碎,珍贵的药材正如同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
斯内普从柜子里取去完好的白鲜香精倒在我的伤口上,伤口冒出白烟,痛感慢慢减轻伤口也长出新肉。
那段记忆如同刻在我的脑海一样,只要我一闭上眼就是爸爸妈妈苍白的面容,就是伤痕累累的平安笔直的跪在地上如折颈之鹤,还不忘守住最后的风骨。
斯内普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的我,轻轻挥动魔杖将魔药室都恢复如初。
“教授……我们再来一遍吧……”
斯内普冷笑,拎着我的肩膀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以你现在的状态,完全没有必要再来一遍。”
“请求你……教授……”
他再次对我进行摄魂取念。苦厄在我心上留下狠戾的一刀,我无法排除杂念,我的心里满是恨意,我强迫自己牢记那段悲惨。
一遍,一遍又一遍,我一次次在摄魂取念中失控,是甚至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辛西娅!可如果伏地魔看到这段记忆呢?他会利用你急于复仇的心理,到时候我能抵抗这样恶魔的诱惑吗?
刺眼的白光迫使我睁开眼睛,斯内普教授正捂着胸口靠在墙壁上,我的守护神蛟龙盘旋在狭窄的魔药室上空。
“我要成功了吗,教授?”
“再试一次,再试一次,教授,我马上成功了。”
他发怒的朝我吼道,还在揉着被蛟龙撞疼的胸口。
“够了,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我已经看够了你的记忆了。成功?你知道这次你足足用了两个小时,要知道这两个小时足够黑魔王翻阅你这辈子的记忆。”
“你的大脑承受不住的,我拒绝!”
他脸色阴暗的厉声拒绝,唇色也惨白看上去比历经三次摄魂取念的我还要虚弱。
我挥挥魔杖蛟龙守护神消散,走上前关切的看着斯内普教授。
“你还好吗,教授?是摄魂取念太消耗魔力了吗?”
他看着我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坐到一张椅子上,他靠着椅背整个人松弛下来,他闭上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他的眉心皱起,在一片昏暗中埋下脸,黑色的长发遮住他的半张脸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觉得他只坐在那里就能感受到溢出来的悲伤。
“你无法战胜那段回忆……”
“可,我也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次又一次在自己面前死去。她不该踏上这条路的……她只想活着……”
他紧闭的眼眸里落下来一滴眼泪,晶莹的泪珠缓缓从面颊划过,昏黄的烛光映照在斯内普的脸上。烛火相映,为那滴赤诚为挚友流下的眼泪写下永恒。
我忽然意识到,我一次次挥之不去的梦魇斯内普教授也在旁观。我的妈妈,Rose·Fawley,她不止是我的妈妈,她还是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