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他们,比如爷爷奶奶他们,虽然顾陈年心里还是觉得这样兴师动众的很不好,还要让人家破费,但她也不可能事事都反对。
更何况,前面两件事,她都反对了,但反对无效,也没有任何作用。
她只要劝自己,父母之所以这样那样,也是因为他们真高兴,为自己高兴。
而那些要请吃饭的又的的确确都是实在亲戚,特别是,母亲那面的长辈们平时关系也是真的挺好的,都挺有亲情味的,也就听之任之了。
但顾陈年还是暗暗祈祷,希望父亲别表现的太过兴奋了,最好能稍微收着点。
纵然那些长辈们也是真心为自己姐妹家、为自己外甥女感到开心,也还是要考虑一下人家大人孩子的心情。
每家都有几个孩子,而其他那些十几个姨表兄弟姐妹,到目前还没有一个走升学这条路的。万一,让谁眼里心里有点不舒服了,其实,真挺没必要的。
所以,平平常常,表现的平平常常最好了。
但世间事,往往十之八九是不如意的。依顾陈年的本性,她不想在任何地方,在任何时间,因为任何原因,以任何形式做主角,做话题的中心。
但顾父觉得,他的门庭,他们顾家,这么多年,几经波折起落,如今有了这样一件对他来说可以引以为豪的大喜事,庆祝一下,不是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吗。
顾陈年只好打起精神,挤出笑脸,刻意忽略心中的尴尬和难堪,跟随父母招呼各位长辈,端茶倒水,礼貌贴心,陪着说话聊天,甚是周全。
顾父按照计划很快完成了他预先想好的三件事,顾陈年通知书的相关事项也准备完毕,三天后,全家人启程,去了印城。
顾陈年将在印城和妹妹弟弟们一起度过假期,然后,从那里再出发前往江市的学校报到。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在顾陈年此后的人生里,永安和清溪,慢慢地,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也逐渐的,逐渐的,成为了永安和清溪的客人。和清溪庄上的很多人,甚至是顾家一些有血缘的人、那些本家中认识的人,都最终成了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