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肯定要找曹评理论理论。 张斐也嚷嚷道:“是谁不长眼,竟然将王衙内给抓了。” 旁边一个被押着的巡警抱怨道:“不是你让抓的么?” 只见他肩膀的警号007。 王超双目一瞪。 “喂喂喂喂!” 张斐慌张道:“007,咱们同堂为衙,我可没有指挥你去抓王衙内,我也没有这权力啊。” 那巡警道:“当初明明是你说得,不管是谁,只要违反交规,一律抓到军巡铺来。” “呐呐呐,首先,我也是传达上面的命令,我可没有这权力。其次。” 张斐问道:“王衙内违反了什么交规?” 那巡警道:“衙内用泥巴砸警示牌。” “啊?” “你啊什么?” 瞧他们两个表演多时的王超,不禁沉眉看向张斐,“是谁允许你们这么干得?” 张斐手往上一指。 王超愤怒地一拍桌子。 张斐吓得一哆嗦,又冲着那007挤眉弄眼道:“还...还不快将衙内放出来。” 王超道:“先别放,我倒要让曹评来看看,他手下是怎么对待我儿子的。” 那你可能就没机会了。张斐心里滴咕一句,站在不做声了。 正当这时,一名禁军士兵入得屋来,启禀马帅,“外面有一名名叫范纯仁的要进来。” “范纯仁?” 王超稍稍一愣,“他来作甚?” “他说是为公务而来。” “请他进来。” 片刻功夫,范纯仁就入得门来,见到王超,不禁拱手道:“马帅,别来无恙。” “范司谏。” 王超也拱手一礼。 范纯仁忙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司谏。” 王超心里非常清楚,他可是范仲淹的儿子,有没有官名都不是那么重要,问道:“不知范先生来此是为何事?” 范纯仁道:“我是受巡检司所托,起诉一名名叫王群的人。” 王超听罢,勃然大怒,“混账!是谁请范司谏来起诉我儿子的。” 张斐也赶紧是左右张望着,“是谁?是谁干得?” 说话时,他还朝着那名巡警眨了下眼。 那巡警也是机灵,真没白瞎张斐将007给了他,忙道:“也不管我们的事,规矩是这么定的,若犯人不服,我们亦不可威逼利诱,得通过争讼来将其定罪。” 王超听罢,你们是在耍猴么,当即一步跨过去,揪着张斐的衣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斐当即抑郁了,“马帅,这...这是他说得?我是无辜的呀。” 那007当即松得一口气。 王超怒不可遏道:“你以为我没有听过你张三的名声,这争讼的事,定是与你有关。” 范纯仁赶忙抬手道:“马帅请息怒,你这么做,可不合规矩。” 王超瞟了一眼范纯仁,他先是松开张斐,然后道:“此事乃是我们三衙内部之事,就不劳范司谏劳心了。” 范纯仁道:“但是我听说的是,王群违反交规,破坏公物,这事关律法,可不是你们三衙内部之事。” 王超稍一沉吟,笑道:“但是我身为侍卫马都指挥使,还未听说,我的巡警抓捕犯人,还得请人来争讼,这是什么规矩?” 范纯仁道:“马帅可有听说检控司。” 王超皱眉道:“不是还未成吗?” 范纯仁道:“但是之前司马学士建议官家让我来做这法律援助,就是为了成立检控司,故此我们法援署一方面可免费为百姓打官司,但另一方面,也有权力为官府提起诉讼。如果马帅不清楚的话,可以去询问,若纯仁有半句虚言,定上府负荆请罪。” 王超沉默了一会儿,笑道:“看来是我孤陋寡闻,那行,我先去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辞!” 说罢,便带着自己的人出得门去。 范纯仁谏官出身,什么性格,他王超哪能不知道,既然范纯仁已经知道这事,这事肯定是没完,范纯仁是不可能退让半步。虽然这事是奇耻大辱,但如果让范纯仁给闹到朝中去了,那事情就会变得更大,甚至都影响到他的仕途。 别看范纯仁不穿官服,但朝中有着大把的兄弟,愿意为他出神入死,甚至还有富弼、文彦博等一干庆历君子党罩着。 王超能混到马帅一职,这点审时度势,就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是说他非常畏惧范纯仁,只是他认为此事不至于闹这么大。 “呼...。” 张斐拍拍胸脯,“真是吓死我了。” 范纯仁呵呵道:“你小子胆子可真是不小,竟然敢拿王衙内出来立威。” “立威?” 张斐揉着胳膊,没好气道:“我一个小小衙前役立什么威,挨训还差不多,你看我们几个,被训得个个都是一头唾沫,胳膊都快被掰折了。真正占便宜的可是范先生。” 范纯仁纳闷道:“我占什么便宜?” 张斐道:“如果范先生能够拿下王群,今后谁不害怕你们检控司,这都还没正式立署,就已经这么厉害,要是成立了,不得天天起诉王爷。咱们巡警挨喷,你们就立威,唉...没有办法,谁让我们是卑贱的衙前役,好在有奖金拿。” 那007听得一个真切道:“张三,还有奖金拿吗?” 张斐道:“废话,这么大的桉子,且不说能否升职,不给奖金,那谁干这活啊!” 旁边的巡警听得若有所思。 是不是说抓衙内就有奖金,还能升职? 范纯仁苦笑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