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后,入眼是一片狼藉。
屋里的餐桌坏掉好几个,盛满菜肴的盘子摔落到地上,里面的菜崩得到处都是,就连屋子的墙面上也挂上了些菜叶子。
礼帽男人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墙角。
沈微弯腰捡起一片掉落在地上的瓷片,瓷片的断面光滑整洁,看上去像利器切割所致。
凌轲则来到了礼帽男人的尸体旁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他没救了。”
确认礼帽男人的死亡结果后,凌轲回头告知了大家这一事实。
玩家里的Mary吓得捂住了嘴,身体颤抖着,眼角流下两行眼泪。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人。
游戏前两道关卡难度温和,大家齐心协力也就找到剧情里的线索完成了任务,起码她所在的队伍里,都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这回礼帽男人的死亡才让她真正意识到这游戏也是随时有可能丧命,而自杀过的人在游戏里死亡,大概意味着灵魂也跟着一起消亡了。
礼帽男人已经死了,游戏不知何时才会填补进新的玩家,而游戏关卡的剧情才刚刚有些眉目。
面对这样的情况,大家的心情变得有些凝重。
“那个,轲神,你刚才说这游戏关卡是根据这个礼帽男人创造的,现在他死了,关卡剧情会不会有变动?”
王厚福难得智商高了一回,问了个还算有营养的问题。
“不会。”
凌轲只回答了简短的两个字,并没有进行以下详尽的说明。
为了保证玩家的游戏体验,即使玩家队伍中死亡的那个人是游戏剧情抽取背景的玩家,游戏剧情也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改变。
这一点规则凌轲烂熟于心,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得知的。
除了这一点规则,还有许多游戏中的其他场景和规则仿佛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只要遇到相应的场景就会触发那些烙印。
听到凌轲的回答后,王厚福这才放宽了心,直接回房睡觉了。
Mary因为受到刺激惊吓过度,还站在原地捂着嘴无声流泪。
见此情形,沈微赶紧走到她身边,把她哄回了房间。
然后,她又下楼来到了礼帽男人的尸体前,跟凌轲并肩站着。
娃娃脸少女也站在他们身后,没有要上楼休息的意思。
他们在等人。
那个人一定会来的——因为就算礼貌男人已经死了,也是可以作为货之一的。
……
“几位客官真是好兴致。”
没过多久,店小二的声音在大家背后响起。
沈微回头看了看他,发现他脸上还挂着标志性的贱笑,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所谓。
“你这个店里死人了,死的人是我们的同伴,”凌轲淡漠地看向店小二,指着礼帽男人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死人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店小二走近墙角蹲在礼帽男人的尸体前,“还是那句话,本店一经入住概不退换。”
见店小二走到礼帽男人的尸体前,沈微特意往前凑近了些。
她想近距离看看店小二究竟是怎么“取货”的,尤其是当着众玩家的面。
·
令她惊讶的是,店小二竟然丝毫不遮掩地当着众人面拽起礼帽男人的尸体开始在众人面前拖行。
他的身高比礼帽男人矮很多,身子骨也挺瘦弱,看着就跟娃娃脸少女差不多。
所以店小二的拖行过程相当费劲。
见几位玩家都愣愣地盯着自己,店小二笑着说了句:“三位客官去忙自己的就行,我自己就行。”
沈微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可怜,要不是知道他多半是个杀人越货的帮凶,此时肯定上去帮他了。
“你就想这么走了?”
眼见他继续拽着礼帽男人的尸体拖行,凌轲摘下手上的灵戒扔过去,立刻在店小二的前方形成一道无形拦截的屏障。
店小二再试着往前走了走,发现自己寸步难行。
“客官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发现自己前路被拦了,店小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脸上笑容逐渐退去,不再是之前憨态可亲的模样。
随着他一松手,礼帽男人的尸体也“啪叽”一声摔到了地上。
然后他整个人就散架子了,衣服里摔出一堆染血的塑料泡沫。
这时沈微才发现他只剩下一颗头是完整的,脖颈以下的部分都被通通切除了。
刚才尸体落地的声音也只是他头撞击地面发出的声响。
这说明在他们来之前,礼帽男人作为一件货来说,身上有价值的东西已经被人取走了。
……
“哎呀,真是的,”店小二看着地上的礼帽男人惋惜地摇头,“几位客官看看这可怎么办?我的地板都被弄脏了。”
“你的地板本来也挺脏,”凌轲指了指他之前拖行礼帽男人尸体留下的血迹,“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说得也是,”店小二点了点头,接受凌轲这个逻辑,“今天时候不走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你不打算跟我们谈一下默默,或者是帽帽这个人吗?”
沈微趁机发问。
“我之前都说了无可奉告,”店小二依旧嘴硬,“但你们说的默默或者是帽帽,指的是这个人么?”
说完,他指了指已经断气的礼帽男人,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他已经死了。”
“……当我什么都没问,我们今天续租一晚。”
“好嘞!”
听到沈微要续租,店小二立刻换了副面孔,也没再顾着地上礼帽男人的头颅,小跑着来到沈微身边等着收钱。
沈微给了店小二一百元金币后,又多塞了个一百块给他。
“现在能跟我好好说一下帽帽吗?”
“帽帽,他已经死了啊,”店小二收下金币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随即又说了句模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