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需要送出去的义理巧克力分发给平时相熟的几个男生之后,确认了店里栖泽带着新来的兼职工可以应付得过来,籁终于得以在情人节下午这天,迎来了久违的悠闲时光。
二楼的起居室里,她拉开了窗帘,将茶桌挪到更靠近窗子的地方。挑了喜欢的珐琅茶具,给自己泡了茶。
她坐的位置,正对着房间另一边的矮柜,柜子里放着一些书和装饰品,顶上则放着各式各样的合照。
最左边是她和母亲、静音在木叶河滨公园拍的照片。那个时候她刚回到木叶不久。照片上的她得知妈妈要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眼睛都哭红了。
手紧紧的攥在胸前,好像握着什么。是自己的项链吗?
中间那张是小时候的她和鸣人一起照的,在木叶忍校的门前,是刚入学的时候吧。
最旁边的是鸣人刚寄回来的与自来也在海边拍的,照片上的他比离家前长高了一些。
看着这些相片,喝着茶,籁觉得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不由得望向了窗外。
院子里,去年种下的桃树已经长出了嫩叶。
蓝色的天空,浸润在淡金色日光里的树木与草地,更远一些的院子与楼房。一派静谧又明媚的景象。
在这幅景致之中,有个人影在移动着。
凝神观景的森野,不小心与那人目光相接了。
给卡卡西倒了茶之后,籁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个购物袋,帮他把那些叠叠乐一盒一盒的放进袋子里。
偶然间与抱着半人高的礼品盒走在路上的男人目光相接,籁很难做到视而不见,于是就邀请他上二楼起居室坐一会儿,自己找袋子替他把这些东西装起来。
“卡卡西老师,难道中午没有回家吗?”看着比上午遇见时还多出一倍的“心意”,籁忍不住问道。
“呃……”
“哈哈,难道说这是第二波。”
虽然她知道是事实,但这么受欢迎也太夸张了吧。
这些盒子有的拿着重量还挺沉的,有些不小心被晃动后,还会发出纸页的刷刷声,大概不止放了巧克力。
籁整理着袋子里的空间,为了能够具体数一数到底有多少盒,她拒绝了卡卡西想要搭把手的请求。
“吃吗?”
卡卡西看着拿起盒子时会下意识仔细观察的籁说道。
“诶?这些吗?”
“对,一个人要处理这些果然还是很头疼的。”
“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万一打开里面还有一份情书什么的……
“吃下去是对食物最好的尊重。”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本来就按捺着好奇的籁挑了一盒感觉上最正常的。
拆开外包装,掀开盒子,迎面一股特殊的香气。
“哇……酒心的呢。”少女鼻翼轻翕,享受着酒香的意韵,“是成年人的巧克力。”
她看了一眼卡卡西,对方的眼神里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哦,对,她成年了啊,一年过去了,她十六岁了。
“卡卡西老师平时喝酒吗?”
这个问题她好像问过。
“喝清酒多一些。”
“呐,这个是清酒的。”籁用洗干净的手拿起了注明是清酒夹心的巧克力递给了卡卡西
“我喜欢甜酒,”少女接着在盒子里一列一列的搜寻,“啊,找到了,贵腐酒。”
这巧克力,价格不菲,籁咬了半颗,心里想着。甜蜜醇厚的酒浆与微苦的巧克力混合后,柔和的触感包裹了整个口腔。
她抿了一口重新冲泡好的茶。
“森野对酒很了解吗?”
卡卡西微笑地望着她。
“也、也不算吧,”她一个成年后还未度过一岁的人,为什么要对酒很了解啊,森野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里暗藏的陷阱,“但是有些甜品会利用酒增加风味,所以知道一些。”
“嘛,看着也不像酒量很好的样子,这盒先收起来吧。”
大约是发现了少女脸上逐渐弥漫开来的红晕,卡卡西站起身走到籁的身边,不由分说地就要收起盒子,那颗还未动过的清酒巧克力也被一并放了回去。
哦,对了,他带着面罩呢。所以巧克力没吃,茶也没喝吧。
森野瞥了眼桌对面杯子的液面高度。
要跟昂贵的巧克力告别了呢,籁心内有些不舍,一把抓住了卡卡西的手臂,抬起脸,又用以往那种恳切又无辜的眼神的盯着他:
“……”
“……白天就醉了可不好哦,”卡卡西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把盒子盖上了,放到一边,“这盒巧克力先放在这里了。”
“真的喜欢的话,等到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再品尝吧。”
“诶…送、送给了我吗?”
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多巧克力,难道期待他自己一个人吃掉吗。肯定得送一些给同事以及熟人。这些“心意”中的大部分,命运大抵都是如此。
那她之前送的巧克力,也被这样处理掉了吧?
少女的脸柔嫩得如同春天微红的花苞,倏而浮现了迷惑又失落的神色。
“开这一盒可以吧?”
卡卡西忽然拿起了籁送给他的那盒。手臂随之轻微地动了动。
森野清醒了过来,忙松开了自己的手:“当然可以。”
现在脸红也只会被当做酒劲上了头。她安慰自己。
男人坐回了位置上,拆开了简洁的包装。
注视着这一切的籁,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就这、这样当着她的面吃吗?她祈求自己千万不要再次遗漏什么历史性的瞬间,心情激动地提溜着自己的眼皮,一动也不敢动。
然而,有风。
风扬起了起居室薄纱窗帘,飞飞扬扬的轻纱刚巧遮住了男人的脸庞。等到窗帘落回原处的时候,卡卡西面前的巧克力盒子以及茶杯都已经空了。
又没看见!这是什么命定的偶然?!
她快要真的相信传说中的超高速进食术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