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柔得近乎呢喃耳语的童谣声中,有春闭上眼睛睡着了,毛茸茸的小脑袋贴在观主脖子旁边,怀里抱着软软暖暖的一团,观主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暖和温软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的有夏有冬两小只悄悄探出头,羡慕地望着被观主抱在怀里的有春,“我也好想被观主抱抱”。
观主并没有发现身后的两只小尾巴,她有些吃力地抱着睡着的有春往自己隔壁的院子走去。
有冬捏了捏有夏肥白的脸颊,“有春比我们好看还比我们聪明,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姑姑们就都喜欢她,我们哪里能比得上?”
有夏拍开有冬的手,白了她一眼,“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没有有春聪明伶俐,却比她力气大,能干活。”
有冬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点头,“我针线活比有春好,有秋算账算的比有春快。”
两人面对面笑起来,“我们也都是有长处的,观主早晚能发现我们的好。”
说着两个人手拉手地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回去。
有夏和有冬回到院子里时发现有秋还没回来,有春躺在炕上已经睡着了,睡姿并不很规整。
自从从宫里出来到了道观,师傅们对规矩的要求比以往松散了许多,不仅允许她们读书认字,也不再要求她们行走坐卧的姿势都必须像尺子量出来一样标准。
有夏爬上炕,帮有春把被子盖好,“我觉得当道士比当宫女好,可惜我老家附近的道观不收女道士,要不我早出家了。”
有冬也跟着爬上炕,觉得自己的小伙伴太天真,“出家就不能结婚,宫女满二十五岁还能出宫嫁人呢!我娘说女人这辈子如果不能结婚生孩子等于白活!”
有夏手指划着自己脸颊笑有冬,“不知羞,小小年纪就想着要嫁人,小心师傅听见打你板子。”
有冬作势要扑过去挠有夏胳肢窝,小孩子家家的,其实也不真的明白结婚嫁人是怎么回事,只是从长辈那里听来随便说说而已。
两个小道姑玩闹归玩闹,却也不敢动静太大惊动隔壁住着的净字辈师傅们,于是在炕上你掐我一把,我挠你一下,只不多时也都睡着了。
有秋还没回屋,依旧跟着净素师傅分拣药材。四个有字辈的小孩子里,有秋是年纪最大的一个,今年已经十岁了,和犹存孩子气的其他三个有不同,有秋要沉稳内敛很多,平时话不多,学东西却最刻苦最认真,同一间屋子里,她总是起得最早睡得最晚。
女医出身的净素很喜欢这个温柔本分的老实孩子,经常给她开小灶,除了教她辨认药材还教她医术,很有要培养她做自己弟子的意思。
院子里的灯熄了一盏又一盏,观主独自站在走廊上,凝望着夜空中闪耀着的无数星子,却怎么也分辨不出到底哪一颗才是她的故乡。
也许世间每一个孤独的人都是无穷宇宙里一颗流浪的星星,在无尽的漂泊里逐渐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