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
与此同时,眠愁路上的厮杀愈加激烈。
沈牧仪现在完全可以确定,烟花就是镇抚司各队之间沟通的一种信号。
他盯着四面八方围上来的人,这群人,远比最开始的那群人难对付多了!四周烟雾缭绕,根本不知道刚才是谁在暗中放了雾气。
沈牧仪踹开一剑,一拳打在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身上。那人闷哼一声,随即朝后招了招手。
重重烟雾里,沈牧仪看见自己面前聚过来许多人,影子就挤在黄烟里。
他抹掉骨节上的血,随即抹在剑上。
“打不过就叫人来,镇抚司真是好计谋啊?”
局势天翻地转。
原计划里,根本没有后来的这群人!
他们各个比之第一批更强壮,且人还要再多上几个!
“公子!这可怎么办!”
平溪他们虽有武艺傍身,可浑身力气早在对付那三十来个人里用得差不多了。现如今黄烟漫天,更加了一层阻力。
“别急!”池霁站在囚车上。眼前一片朦朦。
这烟有问题!他费力捏紧拳头,可手就像被抽经扒皮了一般,无论他怎么使劲,都难以完全合上拳。
“你们感觉怎么样?”他脚下趔趄,连忙扶住囚笼。
“公子……”平溪的声音明显弱了很多。
“我们感觉、感觉不是……”
“很、好……”
池霁看不清平溪在何位置,一转头,江挽楼也晕了过去。
黄烟里,一块布朝他砸来,他嗅了两下,有一股提神醒脑的香。随之而来的是沈牧仪的声音。
“盖着,能好过点。”
沈牧仪弯腰躲过一刀,未束起的发垂落在颈侧,他头也不回道:“看好你的人,剩下的交给我吧。”
他紧了紧手中剑,腕间发出喀吱的响声。
手肘砸上最近那人的胸膛,一下将其甩开几米,那人瞬间化作了他手中的武器,砸上后头袭上来的人。
数十人围作一圈,将刀横上他的头顶。
沈牧仪以剑撑地,人翻转过来,一脚踢开聚在一起的刀尖。在他落地刹那,剑刃割开一人之喉,鲜血涌洒上那柄剑。
“你是谁?你居然知道应对这烟的方法!”
沈牧仪借力站于囚车之间的链条上,一剑劈开铁链。
“你没机会知道了。”
铁链缠上那人的脖颈,少年手背青筋暴起,那人便再说不出话了。
黄烟之中,有人靠近囚车。
那块布上的味道虽能缓解疲力感,让池霁保持在一个清醒的状态,可并不能让他一下子就变得生龙活虎。
涂邵的刀在靠近他们。
他面上带着嘲弄,刀尖徐徐落在江挽楼的那侧:“你想救她啊?”
池霁费力起身。
“你看。”涂邵微侧开身,“你的伙伴在那拼杀呢。”
他端着刀看了会儿:“常言双拳难敌四腿,你这朋友一个人就能和我这近四十个人打得不相上下,是有几分本事。但可惜……”
他忽抬手挥刀:“再厉害,也分身乏术啊。”
那刀冲向的是江挽楼,那一刻,池霁拼尽全力挡在刀前。
北边有镖旋来!
然仍是晚了一点,涂邵的刀砍进池霁背部一分,那镖刺上刀,冲击声格外刺耳。
裹得万分严实的黑衣人踏上囚车另一端,一把拽过涂邵的衣领。
刀被击落在地上。
“你!”涂邵瞪大了眼。
他的眼中映出黑衣男子仅露出来的凌冽无情。
男子抬手,短刀扎进涂邵的胸膛,前后不过几秒,涂邵甚至来不及说完话。他诧异地盯着自己的胸膛,看着流出来的汩汩鲜血,缓缓滑落在囚车一边。
“是……”
话止在这边,涂邵再无任何能力去做什么,只有眼中的惊惧还残留着。那目光中的生气被抽丝剥茧般地夺走,就这样看着黑衣男子进到黄烟里。
黑衣人头也不回,根本不看一眼池霁这边的情况。
他从腰间取出了另一种烟饼,将其点燃,随即掺和到这场混战里。加上他的帮助,这群人很快便被解决。
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下了起来。
雨中,黄烟与新燃起来的烟混杂在一起,逐渐化为虚无。深红的血液与雨水混为一体,融进了他们脚下的土里。
黑衣男子的烟似乎与布中的清香是同一种作用,甚至更甚。
平溪他们由雨砸醒,而囚车内的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池霁……”
听到喊声,趴在囚笼上的池霁连忙看向江挽楼。
“你……受伤了?”她看见他背上那道伤口。
池霁抬头想安抚她没事,动作间扯到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只能露出一个滑稽的笑:“小伤而已。”
他前后望看了下,解开枷锁的钥匙被谈柯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他捡起一旁的剑:“钥匙被丢了,我只能用这个劈开它,你忍忍。”
江挽楼忙点头。
他找准角度,握紧剑。
“咚。”
一串钥匙被丢在了旁边,两人诧异地回头,便看见满地横尸上,黑衣男子收回了抛出来的动作。
他未顾及沈牧仪和池霁,不发一言,如来时那般果决地离开了。
池霁捡起地上的钥匙,诧异地看向沈牧仪:“他这人……?”
“先不管。”
沈牧仪朝四处望了下,现在据与柳静姝约好的时间已经超了一刻钟。小姑娘肯定着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先把人放出来,去会和。”
……
突如其来的暴雨止住了明黄轿子的前行。
金韫捧着热茶,听身后来人的脚步声渐进。
“如何?”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