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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锦十年(2 / 3)

是当她脚步跨进来的刹那,根本没看来人的邓沢挥了挥手,心烦地赶着人:“客人来得不巧,我们近日不做生意。”

柳静姝挑眉,掀唇道:“是我。”

一瞬间,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江挽楼捧着一盏茶,眼睛里被氤氲上一阵湿漉漉。

反应倒是快邓沢一步,朝她这奔了过来:“阿静!”

柳静姝倒是怕她一个激动给磕着了,也迎了上去:“在门外就听见你念叨了,是着急池霁还不回来?”

倒让江挽楼晕开一抹羞,遂即沏了杯茶塞到了柳静姝手里。

“不全是。”

“我们刚到遥安,就听见你被人掳走的消息,他将我带到这儿就去找你了,我念叨的也有你。”

说着桌边便被送上来一碗点心。

“小堂主,听说您爱吃这个。”

柳静姝这回倒有十成的惊讶,她被章琅泉他们带走这一遭,邓沢这家伙是什么都知道了?

邓沢确实全知道了。

本来他这种管管跑堂的小二,涉及小堂主的事他应当是不甚清楚的,可柳静姝就在他们这儿的门口被人掳走,齐叔发了所有在遥安的人去找,他就算再迟钝,也该回过神来了。

一想到这些天里,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堂主。

此时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堂主一个时辰前走的,您没见到他吗?”

江挽楼也好奇道:“是啊阿静,你怎么是自己回来的?”

柳静姝一阵莫名其妙,她自始至终都没看见池霁半个影子,还是听见了江挽楼的声音才知道他们已经到遥安了,想着他瞒了自己那么久,气不打一处来。

闷声狠狠道:“没见过他,他那种人,喝个酒醉在雪里被风霜埋了都有可能吧。”

便在她说气话的这时,门外响起了话题主人公的声音:“齐叔,门口的雪还得再扫些掉,有些滑脚。”

他掸着雪渣子的手见到屋中坐着的人一顿,含着三分有意为之的惊讶:“小神棍?”

柳静姝一口热茶呛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差点咳死。

江挽楼连忙帮她拍背顺气,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她重重将茶盏放在桌上,提了折扇要拿池霁是问:“做什么?我没在绑我的人手里出事,得死在你的一惊一乍里了。”

不等池霁作势如从前那般插科打诨,柳静姝敛了玩笑的神色,端端正正坐直了道:“池霁,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

屋中众人闻言,知道这久久没落下的判决刀终归是要来了。江挽楼同邓沢齐叔打过眼神,便悄悄站起来离开了。

不多时,整个屋子里就空荡荡只剩下两个人。

柳静姝见他抿嘴不说话,开了扇又开口道:“还是说,这回我得叫你,哥?”

池霁敛眉不看她,无论是回磐石关第二日时关鹤的支支吾吾,还是刚到遥安时邓沢的左右躲闪,他再怎么想瞒,唐栝都已经一五一十告诉她了。

这一刻的质问,无非就是要他亲口再说一遍。

玩笑皆褪去,他站定在门口,说:“你问吧。”

“三年前漳阳,我们的认识是你有意设计,还是当真无意碰见的?”

“有意设计。”

池霁老老实实道:“自从六年前爹将帮派交给我,我便一直在暗中找你的消息。可我没想到那么多年你一直深居孤萤山。直到三年前你下了山,我才逐渐有了消息。”

“关鹤他们,便是你暗中派来一直跟着我的人?”

“嗯。”

柳静姝忽然跟被抽走了气似的,颓了下来,盯着门口的雪:“你再给我讲讲有关撼林偿花帮的事吧。”

“从哪儿讲起?”

“朝锦十年,夏。”

“好。”

八年前,十四洲再次爆发洪涝,余灾波及到了距离十四洲最近的浔栖,百姓再次流离失所。

人心惶惶,所有年长的人都想到旧朝沧珈苜是如何败亡的,惨迹由人奔走相告。

彼时渭城的深宫中,槿国第二任皇帝金辞绝多病缠身,已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朝中诡秘,民间流离,灾救便一塌糊涂。

撼林偿花帮由此时机出现,帮派众人行迹颇为隐秘,从不露脸。他们不但救济百姓,同时还神通广大地刺杀芦槿两国的贪官污吏。

在百姓口中博取一片好名,赞其之姿如当年的折花作酒帮。

然而民间的好名混入两国朝堂内,便是兜头的骂名。

撼林偿花虽不露脸,但因行刺百官而有高调之姿,惹得两国关系隐约有了腥风血雨之势,矛盾频发。

这种做事派头引来了槿国朝堂上某个人的目光。

其想招揽撼林偿花作为己用,但却被池溯狠狠驳绝。一颗好棋招揽不成,往往会引去杀生之祸。

那人动了杀心,发了全部势力追杀撼林偿花帮。

奈何池溯轻功了得,如此两年,如黑猫捉耗子,你来我往躲躲藏藏。

朝锦十二年,池溯不慎重伤,那人连派大军压境,折了池溯所有羽翼。重伤的池溯安置好还作娃娃的文、关、邬三人,带着池霁来到了磐石关外的一座小竹屋。

他将号令帮派的一支木簪交到了池霁手里,自此嘱咐他找寻一个人。

“小霁,你虽非我亲子,我却视你如己出。你替我……替我找到她,把她当作你的亲妹妹……”

“然后……保她,一世平安……”

银爪嵌进他肺腑的前一秒,池溯将人推进了密道里。

六年前的池霁就这样看着他爹倒在血泊中,却只能捂紧嘴巴,不让它因惊恐而发出声音。

时局很快安稳下来。

柳静姝再一遍听到那个人的故事,还是有种恍然。

这一刻,她莫名想起伍昌说的那句——“昏君治下,便总要有一两个人来做这英雄的。”

可金辞绝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昏君,她搞不清为什么要想起这句话,手不受控又去触碰颈间的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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