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的: “是挺狂的,写字的那个人。”
扇面为白,庙外散去乌云的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即使将字面朝着沈牧仪,柳静姝仍旧能在反面看到那三个字。
想起那个人板着脸别扭地写下她给他取的名字,写完规规矩矩地将笔搁置好,偏生还要再解释一句“我真不是怕打雷。”
她就觉得他真好玩,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顾着面子,维持着他那个“冷冰冰”的外表。
雷有什么好怕的呢?
两个人看着扇子,都陷入了各自的回忆,没人说话开口,庙里便安静了下来。
他们倒还好,曹荀却显得在这庙里尴尬又无所事事,雨已经停了多时,冯老将军还在等着他们。
曹荀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提醒沈牧仪。
他趁着柳静姝有些出神,走到沈牧仪身边,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章县令说,为了给岽慕军这一战的反败为胜庆祝,已经将县令府空出来设宴了。”
顿了顿,又道:“是晚宴。”
柳静姝还在出神,曹荀见她没注意到他们这的小声交谈,继续说: “我们该走了,冯将军还在等我们。”
济塘一战险胜,章琅泉作为管理磐石关的官,自然要为这支皇帝专门从遥安派来的军队接风洗尘。
更逞论这一战,沈牧仪又是挽回局势的关键之人,章琅泉设这晚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准备在宴上好好巴结一番沈牧仪。
他不仅是皇帝自小的同窗,说不定将来还是皇帝的小舅子。
“知道了。”
沈牧仪暗叹一口气,若是没遇上也就罢了,既然已经碰上了,那他肯定是不可能放任柳静姝不管的。
只是战事连天,如今的他担着将领之责,并不能像八年前那样跟在她身边,更别说因为戍守的缘故,就连随意去往别的地方都是不可能的。
他看向柳静姝,小姑娘身上背着包袱,应该是做到了她那时候说的,像她师父那样云游各地的想法了吧?
他根本不可能跟在她身边护着她。
眼帘微垂,沈牧仪心中无奈,话已经思忖着说出了口:“我在这儿还算有些能力,姑娘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若是姑娘愿意的话,尽管可以来找我帮忙,我定当全力以赴。”
未等柳静姝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沈牧仪就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我就在磐石关向东一里处,驻扎的岽慕军里。”
“将……公子?!”
曹荀错愕地看向他,差点叫出一声“将军”来。
沈牧仪分毫不管他地错愕,像是想一口气把话说完,又道:“那我,有事先告辞了?”
柳静姝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她不明白这人忽然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是为什么,也看不懂他脸上变幻的神色,只是觉得,他或许是个好人,只是奇怪了些。
点了点头,她说:“你有事就去吧,我再在这儿待会儿也走了。”
这下,沈牧仪是真的叹出气来了。
未曾想过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再次见到你,我既想你来找我,又不想你真有了麻烦事。
他再叹一口气:“好,那你……多保重。”
转身便出门,略有惆怅的背影和略快的脚步,让曹荀一时间弄不清他是怎么了。
就连还在庙里的柳静姝,也觉得这个人奇奇怪怪的。
她看着指尖上掐算出来的结果,再结合疏门烟客教过她的面相,徒留满脑袋疑问。
“真奇怪,怎么算,这都是个实打实的大好人,怎么一举一动,看起来那么像……有什么毛病在的?”
疏门烟客便是她师父,下山前,曾让她去哪儿都给自己算上一卦,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人,也得算上一卦,那样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她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东西,从包里翻出来一个罗盘,先前在岁明山附近打听到过,池溯之前似乎在磐石关附近住过一阵子,好像就在西处一二里?
虽然她不是东西不分,可为了更准确点,还是将希望寄托了一部分在这罗盘上。
找了快三年了,还只有那么点进展,柳静姝啊柳静姝,什么时候,你才能找出这个玉指环代表的东西呢。
四周无人,她便将衣领下的红绳扯了出来,红绳末端穿着一个玉指环,通身温润盈透,看上去像是用一块上等的羊脂玉做成的。
她摩梭了几下,便又将玉塞回了衣领下。
下山前老道士讲过,这块玉轻易不得示人,她便也不敢轻易在人前曝露它。
“唉,希望快点能找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