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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上药(2 / 3)

你,真是不要脸。

她忍着面上热意,吩咐碧荷去书房给季景澜铺床。

床幔低垂,沈岁宁浸在夜色里,静得像孤寂的仕女图。

萧渊祁早已不是那个翩翩少年郎,他贵为一国之主,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她。他折辱她,却不想接她出黑暗的竟是季景澜——她名义上的丈夫。

此人甚至在丞相府毫无怨言替她承受了三十戒鞭。

她的伤已经上药,可疼痛却密密麻麻如蚂蚁啃食着她的血肉骨髓。万物笼罩在黑夜里,安静得可怕。

她仿佛听到了父亲的声音,父亲问她:“为何?”

为何?

为何呢?沈岁宁陷入沉沉的梦境。在梦里,她看到了离家多日的大哥。

“离家个把月舍得回来了。”沈岁宁心情不好,对来人也没有好脸色,“哥,都办了些什么事?”

“这还怨上了,我可是连夜启程,刚看过母亲就来看你了。”沈子陵刮了下她的鼻子,“惠阳王氏,勾结扶华,皇上命我抄了他老家。”

惠阳王氏,祖上乃大瑶开国功勋,官拜三公,王氏家族辉煌近百年。十几年前,洪泽攻打大瑶,当时王家大爷乃边疆大将,轻判敌情,导致瑶东失守。后方扶华趁火打劫,大瑶背腹受敌,十将九不归,国本损失惨重。

王家老太爷认为此乃王氏罪过,无颜面对大瑶国民,遂辞官散尽家财,携王氏族人回归故里。

谁知,新皇刚登基,王氏就有人按捺不住,勾结扶华,企图王氏能再出惠阳。通敌叛国当株九族,显赫百年的惠阳王氏犹如天边霞光,消散在大瑶历史长河中。

“那个藏起来的小公子,找到了吗?”

王氏九族皆诛,唯独找不到嫡出小孙。

沈子陵摇头。

王氏族人通敌,乃王氏本家举报,嫡出血脉,承袭祖上大义。

皇上并未下旨严查,必是想给王家留个后人。

沈岁宁不由问道:“皇上把这事交给你做,朝堂上的世家大臣们可有说什么?”

“那些个世家,不过是仗着祖上荫庇,朝廷真需要他们的时候,一个个躲得比老鼠还快。”沈子陵似是知晓她的担忧,“你的担心我和父亲早已料到,先帝信任沈家,外人看来无非因为母亲是先帝的妹妹,世人认为哥哥宠妹,自然对沈家看得重些。但这些年,你同我外出多次,已然清楚沈家能在大瑶站稳脚跟,凭借的可不是这层亲戚关系。”

沈岁宁自十岁起,便跟在沈子陵身后。

他办案,她是随从;他私访,她是小少爷;他出征,她是战地小兵。风雪数年,这些她自是明白,父亲殚精竭虑,哥哥更是年少入朝,跟着还是七皇子的当今皇帝东征西战。

沈家每一分荣耀,都是沈家男人用血换回来的。

“皇上下旨,宛宛同你同日大婚?”沈子陵不想再谈王家事,问起妹妹婚事。

“嗯。”沈岁宁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两个妹妹都要出嫁了。一个嫁皇上,一个嫁质子。”

“听你这语气,不愿意嫁给你的少年郎了?”

“你明知故问。”沈岁宁睨了他一眼。

“你和他青梅竹马,自然是愿意的。”沈子陵拿起瓷杯,饮了口茶,“你二姐呢?她最近如何?”

“她能如何?”沈岁宁反问,语气越发不耐,她也知自己是在拿沈子陵撒气,但她实在控制不住,一股脑将心里话说个尽,“我不想她嫁给质子,你也不想,萧渊祈——”

“沈岁宁,慎言。”沈子陵打断她,他很少连名带姓喊她,平常都是“岁宁、小岁宁”,名字里全是哥哥对妹妹的宠爱。

沈岁宁收了性子端坐一旁。

沈子陵坐在软塌另一侧,见自己妹妹已经收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立场不同,决定自是不能和从前比。大瑶建国不过百年,如今天下还冠着季姓。京畿陛下隐忍不发,这些年质儿质孙,连嫡皇子都送了,圣京现下连个继承人也没有。你以为季氏式微,大瑶就能取而代之?他作为皇帝,也不想自家女子和亲,但形势所迫,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那个她仰慕的男子,做任何事都有他的身不由己。

呵。好一个身不由己。

因为这四个字,便可以决定两个女子的一生。

沈岁宁抬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京畿的质子,是各国最大的筹码。诸国蠢蠢欲动,谁不想问鼎中原,灭了这季家的天下?”

“京畿皇子入大瑶,已有数年,从未听闻有思念故国之举,为何还要用沈家的女儿联姻?”

即便联姻,这偌大的国家,还挑不出可以联姻的适龄女子?

“只有这样,方能表现出大瑶的诚意。京畿陛下见皇上如此礼遇质子,自是找不出任何让他归国的理由。”用女子联姻,沈子陵自是不齿,更何况是用沈家女联姻,将他家的女儿置身于危险中。

皇上信任沈家,也忌惮沈家。

他需要依靠沈家,又惧沈家独大。

他一边给沈家荣宠,封沈家嫡女为后。一边打压沈家,切断沈家与世家大臣联姻的路。

萧渊祈釜底抽薪,他要沈家绝对忠诚,不能有丝毫外心。

“大瑶,需要一把利刃,必要时——”

“你们想掌控质子?”沈岁宁一惊。

“季景澜是圣京陛下嫡子,不出意外,将来会名正言顺继承大统。他虽平庸,心无大志,但将是大瑶问鼎最重要的棋。这门亲事,我们只能顺应时势。”

八岁入大瑶为质的圣京嫡子,早已搅进这天下风云。

“岁宁,你将是大瑶的皇后,你的肩上,不仅是家族荣辱,更是国家大义。”沈子陵准备起身离去。

他知妹妹的聪慧,不需点明,她自是明白。

“那二姐呢?二姐就该成为你们权利斗争下的祭品吗?你们想要逐鹿天下,我为有你们这样的兄长为傲,但一定要牺牲二姐吗?”沈岁宁伸手抓住他的衣衫。

“岁宁,我是自愿的。”

“宛宛。”

“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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