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我这书院倒像沈三小姐的救济站了。”
嘴上这般说,却也将两个孩子妥善安排,和许柔同住一室。
沈岁宁的人,就该住一起。
“多日未见,你又去哪儿弄来两个丫头。”韩由问。
“我啊——”沈岁宁故意卖关子,跟着韩由进了会客厅,“前段时间被绑了,差点被卖到扶华去了。”
韩由一听,目光一沉,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沈岁宁,倒了杯茶递过去,问她:“何人所为?”
沈岁宁接过茶,喝了一口,淡说道:“仇家太多,确定不了。实在要确定一个,那就是苏唐。”
“苏唐?”韩由沉思,转而眉间舒展,浅笑,“那你可以不用苦恼了。”
沈岁宁看他,带着疑惑的目光。
“两日前,苏唐被劫。”韩由冷静道:“绑匪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军用’。”
军用。
沈岁宁震愕,这一招,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她回来不过几日,就有人帮她处理了苏唐。
这个人,是谁。
“这几日,朝堂上苏家上蹿下跳,特别是苏良,好不容易将这个浑身污点的儿子弄回了瑶都,这下鸡飞蛋打一场空。”韩由轻笑,“他还妄想找人救这个纨绔子。”
“沈苏两家本交好,当初不过是玩闹一场。”沈岁宁吃茶,眸中冷光一闪,“可他苏唐设计我,寒冬腊月推我入湖,害我母亲从此缠绵床榻,病根深种,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暗算我哥,反被我哥抓着把柄将了一军,苏家不得不把苏唐遣送回老家。如今苏唐贼心不死,卷土重来,还想将我卖去扶华,这一笔一笔账,我定会和他家算清。”
沈岁宁抬眸,“对了,途中我遇到一批刺客,他们左肩上带半日刺青,招招狠厉,只想置我于死地。”
“半日刺青。”韩由一顿,“苏家人绑架你,没必要多一此举再派带有刺青的刺客行刺,此地无银三百两,想杀你的不是苏家了。”
韩由一席话,她醍醐灌顶,顿时茅塞顿开。对方帮她,却没有向苏家透露更多,目的是让她自己决定事态走向。于是她与韩由二人一拍即合,当即修书一封,送往荣国公府。
沈岁宁忙得脚不沾地,终于将这几人安排妥善,她伴着夕阳回府,刚进大厅,几日未见的人猝不及防出现在她眼里。
此时季景澜正在摆盘,身上穿了件新袍子,衬得人愈发芝兰玉树,英气俊朗。他似乎和云星相处不错,二人有说有笑,云星眼尖,看到沈岁宁的身影立马提高音量笑喊:“夫人回来了。”
沈岁宁余光瞥见季景澜摆盘的手停顿一瞬。
季景澜抬头看向门口的人,笑如三月春华灿烂,又如六月晴空明媚,声音朗朗动听,“娘子回来了。”
沈岁宁指尖绞着裙子上的流苏,绞了一圈又一圈,她不明白为何尴尬分开,连着几天避而不见的人,今日会出现在大厅。
也不明白,他出现在大厅的目的是什么。
明明几日没有过来用膳啊。
她看着他的笑脸,警告自己,别多想。
她无法在两人那般情况后,还能若无其事对他笑脸相迎,喜笑颜颜。
如果有可能,那一定是她心里没有他。
对方能如沐春风般对她,足以见得,对方心里没有她。
沈岁宁朝季景澜点了点头以示打过招呼,然后对碧荷说:“我今日乏了,晚饭送到房里去吧。”
说完,没有留恋地走了。
云星讪讪红了脸,犹犹豫豫对着僵住的男子说:“公子,你不是说夫人爱吃你做的菜吗?”
男子平静地看了一眼桌上菜色,神色淡然,“你没听到让送她房里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