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下又这般安慰自己。
季景澜自然不会觉得娘子轻浮,相反,他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日日喂她几口酒,不用醉,只要到眼神迷离那一分正正好。
特别是月光下,她双眼迷离地看着人,既纯善又懵懂,面上像染了胭脂,像夕阳爬上了她的容颜,酡红欲滴。
半分清醒半分醉,季景澜可以盯着看许久,久到天际放明,久到一夏又一春,久到可以一世又一生。
他摩挲着腕间彩绳,心思旖旎,缱绻如涓涓细流,流淌入江河湖海,奔涌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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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宁到书房时,季景澜正在看街头话本,他这人没什么爱好,沈岁宁听说早几年时,他酷爱富家纨绔子弟那一套,整日斗鸡,怎么斗,在质子府门口圈块地,鸡友狗友纷沓而至。
人多时,街道两旁都能听到众人喝彩起哄谩骂声。
还听说,这人养了只战功卓绝的斗鸡,喜欢至极,与鸡同吃同睡,直到这只战斗鸡寿终正寝。季公子将其埋入鸡冢后,茶饭不思悲痛欲绝,下定决心远离斗鸡行。
只因受不得生离死别。
待到与她成亲后,又喜欢上了这消磨时间的话本,用他的话来说,看别人的故事,感受世间冷暖炎凉。
季景澜余光瞥见人站在门口打量他,也不着急,放下手中的话本看向她,食指点了点头,笑着问:“头还疼吗。”
沈岁宁摇头,“今天早上又喝了一碗醒酒汤。”
季景澜看了看外头的太阳,“怎么不多睡会儿。”
“都快吃午饭了,哪里还睡得着。”沈岁宁垂眸,不好意思说道:“听紫玉说,你昨夜照顾我很久,给你添麻烦了。”
季景澜轻笑,起身上前几步,走到沈岁宁面前,抬手抚上她的额角,“昨天第一次喝酒?”
沈岁宁不着痕迹避开他的手掌,莞尔,“是啊,我们从小不擅饮酒,故而酒量不好,你说桂花酿不醉人,骗人呢。”
季景澜悻悻收手,嘴角笑意不减,低声哄骗道:“第一次喝,没有经验,多喝几次,就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里了。”
沈岁宁抿唇,踌躇半晌,抬起自己的手腕,露出腕间的五彩绳,问他:“这根彩绳,怎么在你那里。”
早上看到时,她已经猜到了,云芳说过他曾经擅闯城门,必是捡到了这根彩绳,知她已不在城内。
当时,他可有惊慌。
季景澜指尖轻轻滑过彩绳,细丝编成的绳子滑凉,指腹不经意间触碰到沈岁宁的肌肤,引得她一颤,却没有收回手。
季景澜似想了很久,才喃喃开口,“我那日去丞相府接你,知你失踪,心里着急遍处寻你,后来在城门口找到这根彩绳,和我腕间的一模一样,我猜是你遗落在此,想要告诉我你的踪迹。”
季景澜指尖下滑,扣住沈岁宁的五指,望着她的双眼。
沈岁宁也望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像盛夏的夜,幽深远寂,眸光像夜空中的星光,璀璨耀人。
夜空深邃,星光惑人。
沈岁宁在自己的心跳声中,听见他问,“岁岁,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提前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