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沈岁宁抬手打断。
裴氏什么都有，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钱办成的事，打发的人，都不是事。
袁历郡守，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袁历笑得这般温和，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讨好的意味，沈岁宁又怎么能让他空手而归。
“这袁历耽于享乐，是出了名的贪官。近几年竞崚民不聊生，老百姓们谈袁色变，清君为何还要……”
“多行不义必自毙。 ”沈岁宁伸手折断花盆中的花枝，音色浸着寒冬的冷意，“胆敢来讹裴氏的钱，给我摆谱，那便让他有命拿，没命花。”
竞崚铁矿供应四国，这些年袁历伙同裴达等人，不知刮了多少裴氏的肥水。贪财事小，他们最不该做的便是将本该售给圣京的铁矿，阳奉阴违给了扶华。
这是沈岁宁不能碰的底线。
此番扶华得到这批优质铁矿，如裴达所言为真，那扶华同圣京一战不可避免。
以圣京的武器装备，能抵挡多久？
还有他的粮草，充足吗？
“密切关注扶华动向，传讯给元竹，低价卖一批粮食给圣京。”沈岁宁摩挲指尖花瓣，洪泽和圣京的交界处，她修筑的仓廪已经堆满了粮食，即便洪泽养蚕，荒废农业，她也能保证不会因此饿死一人。
她见粮便收，便是为了今日，成为季景澜最有力的后盾，源源不断给他输送粮食。
“清君，公子的信到了。”
渊儿来信了。
沈岁宁闻言丢掉手上的花枝，擦了擦手，接过书信展开，眉眼处晕染出许久未现的温柔。
沈岁宁立刻命人研墨，回信一封。
裴渊告诉她，阿合会背《三字经》了，又长高了些，问她何时回去。
沈岁宁回信，不日将回，会给他们带上礼物。
*
袁历回到袁府，将下人一顿骂，直接推开了前来为他更衣的小妾。
他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摔了茶盏，滚烫的热茶直接掀翻在地，洒在小妾身上。
被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捏着玩，这些年他袁历哪里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把他当套了绳子的狗，玩了再丢根骨头。
这口气，他袁历咽不下去。
“滚一边去。”
袁历这妾室长得水灵灵的，被骂也不委屈，心知大人这气不发出来，她的日子没法过。等袁历打砸了一番，骂得喘不上气了，又才端上温热的茶，好生劝道：“大人，先喝点茶，顺顺气儿。”
小妾腰肢松松软着，白皙的手腕上带着暖香，说出的话娇滴滴的惹人怜。
袁历瞥见她手腕上的一抹红，一时心疼不已，忙放下茶盏，拉过小妾的手，吹了几口气，“乖~是老爷下手重了。”
小妾媚眼含波，见袁历没气了，整个人软进了他怀里，低低道：“妾身身上也疼，老爷也给妾身吹吹。”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袁历的手往自己腰间带。
袁历一时色心大起，哪里还记得先前的事，囫囵吞枣般在女人身上揉了几把，便把人压在了矮榻上。
“老爷，轻些......”小妾娇喘吁吁，“胡子，老爷的胡子扎人......”
袁历闻言，一口咬在女人白花花的胸脯上，“你这是嫌弃老爷的胡子了。”
女人娇笑，“妾身哪个地方最爱老爷的胡子，老爷不知道吗？”
袁历一听，哪还忍得住，一把扯了女人裤子，钻了下去。
待风雨停歇，女人靠在袁历怀里，指尖把玩着他夹着银丝的发，“妾身不明白，老爷回府，带了一箱黄金，怎么还不高兴呢？”
袁历阖着眼，轻轻拍着女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不愿在自家女人面前露怯。
“那女人就是块美人冰，刚上位，想耍威风！”
小妾沉默半晌，袁历半睁着眼睛，问道：“吓到了？”
小妾摇摇头，“大人这等好讲话之人，也能被她气到这番田地，可见清君是个尖酸刻薄之人。气别人就算了，可气着了老爷，这口气，妾身咽不下。”
“老爷没白疼你。”袁历打开塌上放着的盒子，从里头取出一个金手镯，笑眯眯地戴在小妾腕间，复又躺在榻上，搂着女人。“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最后还不是给你老爷送了一箱黄金。”
小妾赏玩着腕上金镯，软声道： “老爷缺她这箱黄金吗？清君没来之前，裴氏的黄金哪次不是一箱一箱往咱们府里抬，哪个见着老爷不得弯腰低头巴结着。可清君这箱黄金，依妾身看，她给得不情愿，老爷还受气，谁晓得这是一次性生意还是一本万利的。”小妾翻了个身，压在袁历身上，双眸微微眯着，试探性问道：“妾身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话说到袁历心里了，裴达等人，哪次不是供着他，清君这女人，太不识好歹了。
袁历撑起半边身子，松垮的腰肉堆成一坨，“老爷的宝贝小心肝，你倒是说说。”
小妾凑近，附在他耳朵边，低声出着主意。
“你确定能行？”袁历疑惑道。
他有些疑虑，万一失败，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把裴氏得罪得彻底。
小妾起身，将半个身体靠在床栏上，扶着袁历躺在她腿上，指尖搭在太阳穴上轻轻按摩。
“老爷，咱们只是放出消息罢了。她若不信，咱们也不损失什么。若是清君相信离开竞崚，竞崚矿山不就是老爷说了算吗？”小妾巧笑，继续怂恿道：“死了的那个张贵，他家里不是还有个小婆娘和儿子吗？如今他们落了难，老爷拿捏他们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即便清君到时回来，一切已成定局，她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