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极真被踢得肌肉剧烈收缩,只能松开一只手防御同时再次抓住琴酒左腿,琴酒被牵制住不慌不忙,扭头看了一眼年轻人,墨绿色眼眸微眯,突然凌空跃起,扭腰旋身反用右腿踢开京极真的手,左腿也逃脱钳制!
场边观战的几人看到这一幕俱是心有戚戚。兰知道在一条腿被腾空拉住的情况下,靠腰部发力带动整个身体旋转需要多强大的核心力量与控制精准度,况且对手不是别人,而是在全球四百多战连胜的蹴击贵公子!
利维·洛克斐从未如此庆幸自己选择琴酒作为盟友,他那个愚蠢的“叔叔”还为得到‘那个人’的帮助沾沾自喜,果然人不能太得意。
怪盗基德眼角抽搐更严重,场上两个战斗机器都与他交过手,他是不是该感谢当年的手下留情。
此时场上二人已交手几百招,从篮球场的正中间打到篮球架附近。架子给了他们更多发挥空间,京极真跑向架子脱离引力一般踏上,身体与架子呈九十度角,他借着支撑点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倒转劈向琴酒!
这一劈用上全身的力道,兰在场边看着,想象如果自己接这一招要如何处理,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后退防守。
京极真的身体当头砸下,琴酒不避反进,长腿快跑几步飞膝迎上,时间放慢,琴酒顶膝飞出的画面与京极真倒转劈身的画面一帧一帧地在众人眼前播放,直到最后一秒,时间恢复,两人重重撞在一起,“嘭!”如乱石拍空惊涛拍岸,篮球架被带起的劲风刮出钢铁呲喳的声音。
琴酒与京极真同时倒地又迅速爬起,隔着篮球架观察机会。刚刚那一幕让在场观众连喝彩声也停止了,场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屏息静气,死死盯着战局。兰和园子更是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男性力量的爆发让场上萦绕着淡淡的荷尔蒙味道。
琴酒出拳,被京极真避开,拳头砸在篮球架上,一根柱子被打断,篮球架向一边歪去。见琴酒近身,京极真使出乌龙摆尾再次凌空横身向琴酒踢去,琴酒推了一把篮球架直冲来人,“砰!”另一跟柱子被京极真踢断,整个架子发出恐怖的嗡鸣向地面砸去,又被另外两根柱子撑住,摇摇欲坠。
他们隔着破败的架子对视,都在不住地喘息,胸口起伏,汗水沿着额头流下滴在地板上,琴酒拽起衣领擦掉下巴上的汗珠,朝京极真勾了勾手,邪肆一笑“再来!”
琴酒一手成掌推住京极真小臂,另一手成拳,拳心冲里击打他面门,咏春膀手!京极真心里说不出的震惊,忍不住想问黑泽先生师从何人。
他转身鞭拳回击,借助身体惯性使其威力更甚,同时高段侧踢不让琴酒有躲避空间,琴酒眼看避无可避,索性向后下腰,上半身与地面的夹角小于九十度,双腿却稳稳站在地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保持着平衡,京极真的腿同时到来,擦着琴酒鼻尖扫向柱子。
“隆!”第三根柱子断裂,篮板哐当掉在地上,在空旷的球馆内形成巨大的回响,架子彻底向一边弯折,苟延残喘地被仅剩的一根柱子支住,钢铁发出难以为继的悲鸣。
琴酒也看了一眼折倒的柱子,京极真腿上功夫极硬,又在空手道上融合了跆拳道、截拳道等多种拳法,即便常年在导道馆训练也没有刻板的招式,身手与头脑兼备,这场对战打得酣畅淋漓。
京极真目光扫过琴酒的腰,暗想自己能不能做到,黑泽先生在西方武术的基础上糅合了中国武术,刚中带柔,时而以退为进,时而敌进他更进,招式变化莫测,他判断不出他的下一步动作。男人每次出招都带着狠辣的力道,仿佛深不见底的海沟,力量无止境地输出不见减弱,是他遇见过最强的对手,如果黑泽先生也去参加大赛,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拿到连胜的战绩。
思索间琴酒已经近身,京极真垫步侧踹,琴酒掌底击回推开他脚腕,接着双掌根微拢,向京极真下颔托去,通天掌!又一招必杀技!京极真后空翻躲开,这一掌正中最后一根柱子。“轰!”篮球架终于悍然倒塌。
两位最强者随着最后的交手拉开一段距离,站在废墟中,眼里满是对对手的认可与欣赏。
“黑泽先生”京极真向琴酒鞠躬行礼,“再打下去,结果难以预料,如果有时间,我想邀请您来道馆指导一下学徒们。”
琴酒点头示意,因喘息而微微沙哑,“你,很强。”他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后者叫住。
“黑泽先生,园子很早就提起过你,包括你和兰小姐的事......我尊重兰小姐的选择但一直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放弃工藤。”
琴酒冷笑“哦?”
“经过今天,我坚信您一定是最有资格站在兰小姐身边的人。”京极真一脸真诚。琴酒嗤笑一声头也不回走向场边的兰。
在场的人中除了京极真,最激动、最能理解这场对决的就是兰了。
一直以来兰都觉得她是隔着雾在看琴酒,他太过神秘、太过强大又太过危险,她想了解这个男人却无从下手,他的过往是黑暗无界的深渊,他的现在是危机四伏的战场,他的未来…兰更不敢去想。
今天她看到琴酒完全爆发的一面,在绝境中置之死地的反扑,在顺境中一往无前的坚定,武技之下是他立于世间的灵魂。兰第一次觉得他离琴酒如此之近,这种拨开云雾的感觉让她微微战栗,她甚至有些想哭。
琴酒向她走来时她拿着毛巾跑上去,将头埋进男人胸膛就再也不肯抬起。琴酒冷淡的脸有些惊讶,以为是兰太过担心自己。他低头看着怀里一抽一抽的女孩,单手将她抱起,大步离开球馆。
一回到酒店房间,兰就将琴酒推到墙上,一拳打断柱子的男人此时好像全无力气一般,用手虚虚环住女友的腰。他其实很想去洗澡。
兰抬头仰望琴酒,脸上泪水未干,白嫩的腮边挂着泪珠,鼻尖通红,像被雨打湿的小雏菊,等待路过的人为她撑起一顶伞,再轻轻拭去花瓣上的水珠。琴酒抬手擦拭,杜松子冷香和荷尔蒙的味道在他腕边散发着“为什么哭?”
兰觉得有无数的话想说,到了嘴边又只剩无尽的委屈与欣喜。
“尤利安,你会一直这样吗?”兰想说他会不会不断地向自己展示真实的自己,却不敢问出口。
冷漠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哪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