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底洞穴上方,那是浪漫的拥抱;冒烟的加特林和血流成河的厂房,那是硝烟的拥抱;肆虐的山火和呼啸的子弹,那是信任的拥抱…
琴酒抚上兰的脸,她才发觉自己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些画面,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松动,仔细探寻却又不见踪影。
“毛利小姐,我的衬衫都湿了。”冰冷的声线带着无可抑制的温柔,像风轻吻水面,在她心里漾出一圈圈涟漪。
兰把头埋在琴酒怀里,汹涌陌生的情感让她止不住地流泪。琴酒的西装被她攥出褶皱,胸前一塌糊涂,禁欲高冷的男人被她生生拖进红尘。他有些想笑,明明准备了她想看的银灰色西装,却被她一头撞到积水中,想趁机逗逗她让她赔,却又把她弄哭了。
“毛利小姐,西装不用你赔了。”
“真的?”这句话果然管用,兰立刻抬起头,从他眼底寻找答案,墨绿色眼眸中如有渺渺萤火,她从萤火中看见自己,理智如飞蛾扑进沉静的火焰。
“可以吗?”琴酒拨开她耳边碎发,呼吸喷洒在脸颊,他的唇不断靠近,停在最后半厘米处。
内心有个大大的声音说不行,兰却只听见小小的声音说:可以。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她点了头。
回公寓的路上,兰正襟危坐目视前方。琴酒则惬意又放松,手肘搭在打开的车窗上,单手扶着方向盘。
“放松点毛利兰。”男人都是得寸进尺的生物,兰痛失尊称。
“礼貌点黑泽阵。”人在屋檐下也不能一直低头。
黑色保时捷驶过大本钟,开上西敏寺大桥,兰被伦敦眼浪漫的灯光吸引。一个人来好像没什么意思,如果…兰脑中闪过与琴酒的画面。
“明天不下雨。”琴酒突然开口。
“什么?”
“伦敦眼上的视野会更好。”
兰回到与园子同住的公寓,园子在沙发上涂指甲油:“欢迎回来毛利医生,晚餐好吃吗?”
兰恍惚地晃进客厅:“园子…”
她眼神空洞生无可恋:“我和陌生人接吻了。”
园子涂指甲油的手一抖,如果这个陌生人不是琴酒,泰晤士河岂不是又要上演惨案。
“是…哪种陌生人?”琴酒第一个要崩的人肯定是她。
“第一次见面的那种,还是我们学院的赞助人。”兰面朝下直挺挺倒在沙发上,像具绝望的尸体。
“我不会被拍照然后传遍社交媒体吧?标题是女大学生欲勾引金主上位!”
园子嘴角抽搐心说这是重点嘛小姐!!还有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啊!!
周末,兰和园子与和叶在伦敦小聚。
“阿嚏!”和叶戴着口罩打了个响彻无比的喷嚏,园子嫌弃地往兰身边坐了坐。她发现和叶今天有些不一样:“和叶,你怎么用黄色的发带啊?红色的呢?”
提起发带和叶开始心虚:“啊就,就想换换心情。”
“你最近心情不好吗?难怪这么心不在焉,发生什么事了?”兰关切地问和叶,给她添了杯水。
“还不都怪那个家伙。”和叶隔着口罩摸鼻子,心有讪讪。
“服部平次那个推理白痴二号?”园子了然,如果是钢铁大直男惹她不快那就能解释了。
和叶见兰和园子误会了,觉得还是澄清一番比较好。
“其实,不是因为平次啦。”
“哦?那还能有谁?”
“一只讨厌的…worker b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