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花白的陆祖父坐在木椅上,看着许久未见的孙子,心里感慨不过几年未见,人就长得这么高了,藏在白胡子下严肃的表情一缓,“青生啊,这次考试你准备得如何?可有把握。”
陆青生放下茶盏,面色从容朝祖父拱了拱手“这些年孙儿在外游历,见到许多特别是在径阳书院里,孙儿遇到许多可以一起畅谈交流的同窗,学识也日益深厚,这次会试我有九分把握。”
“喔?为何是九分,不是十分。”
“呵留一分不让自己自满。”
堂上的祖父胡子动了动“嗤——”
陆青生见祖父终于面色放松了,嘴角微抬,两人又就着摇晃的烛火简单聊了聊近日过往。等陆青生转身替祖父关门时,已是半夜。
他看着亭中的月亮,抬步离开问了家中小厮陶姑娘被安排在那,得到回答后就往陶紫漓的住所走去。
夜深除了一些守夜的小厮家里大部分的仆人们都已歇下。他来到陶紫漓的房门前,见屋中已经灭了灯,也就放弃进入叨唠,转身正要离去,却看到窗还没关。
‘这人真是,也不怕着凉’陆青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往纸窗处走去‘不对,妖怪会生病吗?’他思考着就到了,夜里的凉风从着灌进去,他站在窗沿旁,透过重重的薄纱窗幔看见床上隐约的人影,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陆青生轻笑,“吱——”把纸窗放下,一边摇着头一边大步离开。
而床上的陶紫姎感受到凉风不见了,松了松身上的‘蝉蛹’微蹙的眉头也一点点消失。
隔天早晨,由于少爷回来了陆府又展现新的生机,大家忙活的动作都比平时大了些。
陶紫漓打着哈欠从床上起来,看着关上的纸窗,有些疑惑,看着一旁忙前忙后的环玲开口问道“环玲啊。”
正在替陶紫漓整理衣裳的环玲闻声抬起头来“嗯?”
“昨晚是你关的窗吗?”陶紫漓坐在梳妆台前,用梳子轻轻理着头发。
“没有啊,姑娘。”
“那它怎么是关的?”
“许是昨晚风大,把它吹落了吧。”环玲提着衣裳朝陶紫漓走来“姑娘今日要穿那件?”
陶紫漓转头看着环玲手上一烟红一浅蓝,点了点下巴,犹豫不决“你说这在主人家是不是不能穿得太亮丽,不然抢了主人风头是不是不好。”
环玲轻笑用手摸了摸烟红的裙身“没事的姑娘,这陆府除了你这一位年轻的姑娘就没别人了,夫人如今也不穿这么亮丽的颜色了,你就放心吧。”
“那行,就穿这件了,”陶紫漓高兴地拿起烟红的衣裳,往身上套。
“姑娘慢些,等会这刚梳好的发髻要乱了。”环玲围上去,用她那双巧手把凌乱的发丝往下抚了抚,然后它们就听话地贴在发髻上。然后拿起梳妆台上的首饰见缝插针地安上去。“姑娘夫人早上说了等会午膳让你跟着少爷一起。”
陶紫漓看着镜中的自己臭美着,“为什么?”转过身理着耳坠问道。
“可能是想让你见见太老爷太夫人。”
陶紫漓点了点头,看着自己身上烟红色,想着‘第一次见面穿得这么张扬,会不会不好’她抿着嘴‘不对,我担心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又不是长留,想来也见不了几次。’想着她安心地点了点头,跟在环玲身后,去找陆青生。
要说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昨夜那么晚才入眠,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练字,背书。陶紫姎从门外朝里探了探头,没看见陆青生的身影,疑惑地直起身来,朝后摆了摆手示意环玲进入,过了几秒也没动静,原来陆青生正站在陶紫漓身后举着手指示意环玲不要说话。环玲低着头站在一旁站桩,陶紫漓见环玲没动就转头要看“啪——”“啊!”陆青生的书卷正砸在她额头上。
“你!”陶紫漓揉着不怎么痛的额头,要找这人算账。
“嗯?”陆青生声音拉长,眼睛微瞪。
‘哼!看在你是我衣食父母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她转身用鞋尖轻轻踢了踢这人的衣摆。“哼!”大步往前走。
陆青生歪着嘴角,心里默数一二三,还没数到三前面的人就定住,退着走回自己身边。陶紫漓故作镇定“那什么午膳在那用?”说着梗着脖子斜了陆青生一眼。
陆青生捂着嘴“跟我来吧。”身后的环玲也低头窃笑。
而另一边陆夫人正给老太太倒着茶,“娘,等会午膳时青生要带个人来见您们。”
老太太半眯着眼声音嘶哑开口语气微扬说道“是谁?”一旁坐着的老太爷面上不显,耳朵却竖得老高。
陆夫人看着好奇的公公婆婆,低头轻笑“是我远方的亲戚家的小姑娘。”那两老人听是个姑娘来了兴致,再细听又是个修仙人士,便神色淡淡。
陆夫人用余光瞥了瞥只当没看见,继续给公公倒茶“青生现在体制特殊,如今神玉已压不住,我想着多配些人保护他。所以叫来我亲戚家的小辈,毕竟比起外来人,还是亲戚比较可靠。”茶水咕噜咕噜,倒完立在一旁观察二老的神色。
过了一会,陆老太爷开口“既然这样就见见吧。”刚好门外传来吵闹声。
一抹烟红色的身影跟在陆青生旁边走进来。那少女穿着一身红却不显俗气,面容姣好,肤若凝脂,身上有一股蓬勃的生机感。
两老人看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愣了愣。‘不是说是个修士吗?眼前这姑娘看起来比自家孙儿还小。这能行……’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带着错愕。老太太看了眼陶紫漓哪细细的手腕再低头盯着自己,‘也就比我这骨瘦如柴的老人粗了点。’
陶紫漓倒是有些自来熟,也不羞怯,没等两长辈说话,自己就开口了“两位老人家好!我是陶紫漓,这几日在府中打扰了”这落落大方的样子倒叫人心生好感。
两位老人点了点头,老太太笑了笑“怎么会,要算起来我们还得多谢姑娘,若不是你的及时相助,青生又怎么能完好无损的站在我们的。”
陶紫漓笑着摆摆手,一旁坐着的陆老太爷抬手动了动让这两小辈坐下,旁边侯着丫鬟见状转身离开去厨房端来午膳。陶紫漓坐在陆青生身旁,一盘接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从她面前端过摆在桌上,她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