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应念又思度良久,严肃地对两个没底线的男人说:“队长,少天,我们不能这样,我是正人淑女……”
尾音未落,那几个字眼儿还没来得及吐清,还囫囵着就被喻文州堵住嘴巴,他竖起一根手指制在少女唇前,要她噤声,尽管她的唇瓣已经挨过他修洁的指腹,嫣红映白瓷,像朦胧的一吻即将夺走裙下臣的性命。
“都已经这样了,小念,”年轻男人对着她笑了一下,那一笑几多温润,当属一尊玉雕的小像,“为什么不能叫我文州呢?”
“……文州。”她深吸一口气再呼出,却始终觉得这口气未能出去,还沉沉地憋在肺叶和胸膛里,“我们——”
这回轮到黄少天了。真奇怪,那么大的男人,卖起乖撒娇耍赖却是一等一的好手,比他在荣耀里执剑收割时更无往不利,“念念念念,你也理理我啊——你还记得于锋转会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还记得吧?总不见得这么快就忘掉了吧?我们的答案和你那时候一样啊,别那么狠心嘛……”
她那时候说什么来着?说的是她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她乐此不疲。
“我们愿意的。”黄少天趴在床边看她,低声说。他抬起眼睛,这个角度也让她只能看见他的眉眼,下半张脸隐没,于是只能专注于他浅色的瞳孔,他的睫毛间或扑闪一下,两把扇子扇了又扇,势必要把那阵风拂进她心里。
……上帝之风。她忽然想起圣火喵喵的银武。就是这样的名字,似乎也可以充填进此时的场景。
应念小小地哀嚎一声。
她终于受不住了,从命了。
“……两个混蛋。”
她被两个男人一齐抱着,环抱着腰肢,手掌按抚着背脊揉进怀里。喻文州从背后环住她,额头紧抵着她的肩胛骨,而黄少天则把脑袋埋进她的小腹,乱拱。
应念训斥他,说你能不能别学小狗?他就抬起头,满脸满眼都是无辜,故意说:“是吗念念,原来你不喜欢小狗啊?可是你之前还在微[^]_[^]博上说过喜欢金毛呢,让我想一想啊你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应念冷酷无情地捂住他的嘴。
不需要黄少天帮她回忆,她记得不能再清楚。她当时转发了一条漂亮大金毛,并情真意切地艾特了黄少天,说:像你。
黄少天的评价是:禁止狗塑剑圣。
但时至今日,过了这些年头,应念还是觉得他像小狗。
毕竟狐狸精,而狐狸也属犬科。
刚说到狗,右肩就传达来细微的奇异感受,不疼,但被唇齿覆盖,于是留有温热余温,带有密密的痒意。应念想要回头看看喻文州在搞什么飞机,但她的头不能转180度,而一贯做派温文的蓝雨队长也罕见不容置喙地按住了她的后颈,她听见他说:“小念,别回头。”
应念笑了,她说:“队长……文州。你讲讲道理,你咬我,还不让我回头?”
“嗯。”他说,嗓音穿透衣料和肢体层层包裹,遥远而沉闷,却带有无可忽视的热度,但他在笑,那样温吞的,流经指缝又溜过的细水一般的笑意,“我偶尔也想不讲道理。”
应念在此时此刻终于明白,她是没办法跟俩犬科动物讲通道理的。这说不通。
确实说不通,所以干脆不再说了。应念选择认命,此后他们仨就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夹心生活。
要应念说,这未免也太没羞没臊了,即便她脸皮厚,也深觉过了头。
日常生活实际上没有多少变化,在确认关系之前他们仨就已经作为大三角腻乎多年,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鉴于三人本就形影不离。
网络上多说蓝雨大三角像三口之家,黄少天顿感怨念,手指尖对着屏幕戳戳戳,死死盯着那条热评,说:“什么一家三口,这些人真不懂情趣,也太肤浅了,队长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念念你也说话啊,我们可是被误会了耶!”
“贫吧你……”应念有气无力地说,掌根撑着额,“还误会呢,咱们谁有胆子去澄清啊,说别误会不是纯洁的一家三口,咱们三角恋呢?不要命了真是。”
唯一可能、大概比较靠谱的喻文州但笑不语。他也清楚自己现在也没那么靠谱了,在陷入这段泥潭一样不可抽身的关系之后。他天性缜密,却偏偏要在这里百密一疏,选择做一只盘旋在迷离幻景里的扑火飞蛾。
三口之家,多是黄少天当爹,喻文州做男妈妈,应念是家里小孩儿。依据性别,也有人说妈妈是应念,但很快就被否定了,无他,就她那副德行,当什么妈,再给孩子养死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应念锁定妈妈这个身份的时候,家里的好大儿就变成了黄少天。而喻文州始终稳定地,牢牢把握着双亲的角色。
夹心饼干的恋情不得公开,他们谁也没有说。不敢同队友公布喜讯,更不敢同父母讨论人生大事。这也是应念起初坚决反对的原因:她自己也就算了,一辈子只想着立业没想要成家的人,那黄少天和喻文州呢?就这样蹉跎一生吗?
她多想放他们走,告诉他们不要回头。
可是谁也不听劝,谁都不想抽身就走,毋宁说,时至今日发展到如今田地,也没有人能真正做到全身而退。他们都陷得太深,早就无法放手。
应念说重婚是犯法的。想好了吗?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面对父母亲朋的催问,同龄人相继携手,这条路到底要怎么走。
她说你们会后悔的。
但男人们先后用嘴唇封住她未竟的言语,身体力行地阻止她继续说那些不够动听的话,要她垂怜,求她不要斩断前路。
她只能叹气,唯一能做的就是叹气。喟叹声从喉咙深处漫出来,又被很快填满。他们有三个人,但幸亏她有两张嘴。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职业选手也很快学会了做三明治。
在应念原本的职业生涯规划里,她甚至没有想过在退役之前谈恋爱。某一场访谈中她亲口对记者说:“恋爱吗?在队期间不会谈吧。你想啊,荣耀圈里我还能接触到别人吗?那都同事,和其他战队的人谈恋爱,赛场下甜言蜜语,赛场上就互相戳刀子,是不是太残酷了?再说和同队的人谈,那更完蛋,福尔摩斯说感情用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