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到底是怎么抱得美人归的呢?追溯回第九赛季冬休,又是冬天,盖因万里寒光生积雪里最容易生出故事。
王杰希说B市下雪了,那时候应念还在战队蜷着,没预备那么着急回去,她把自己活成一半南方人,看到新雪第一反应是羡慕,G市一片雪花都不飘的。
那你要不要回来看?那时候他问。
她说好啊好啊,就这样一路走进陷阱里。
事实上是王杰希不想等了,他等不及了。纵观微草队长多年职业生涯,他似乎一直足够耐心也足够沉稳,他一直等,也似乎永远等得起。只是今非昔比,他的对手实在太多,好像世界上每个人都对这颗明珠图谋不轨,而她干净得让人害怕,不能分辨好感和好意,随时可能被狂徒褫夺。
王杰希情愿先一步做这个狂徒。
那个冬天一切都发生得很自然,莫过于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就像前面说的那样,两个人经常约着出门。应念有时候会好奇一队之长缘何清闲至此,当时他们走在大街上,两个人都全副武装,北国冬日里暖烘烘的围巾和毛绒绒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她仰起头来问他这个问题,柔软御寒的织物掩过她的额头和鼻梁嘴唇,边缘压着鸦黑的头发,只露出几绺没归拢好的发丝和一点秾丽的眉目,那双眼睛即便在黑夜里也清亮得过分,恍惚灿烂,几星光影如昼。
王杰希的回答是,现在是冬休,并且不是所有人都卷王如你。
应念吐槽,讲究他,说感觉王队长像是那种在人家看不见的地方给自己偷偷加练、研究战术的人。
王杰希不说话。
她就瞪大眼睛看他,“你沉默了!可疑地沉默了!”
“乱说。”他没禁住笑了一下,在凛冽的风中化开一丝暖意,像是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和噼啪作响的松木,“我也会劳逸结合。”
“劳逸结合,比例1:9。”她小声嘟囔说,他起先沉默,但翘起一点嘴角,掌心按着她的头,隔着针织帽轻轻地揉了揉。
应念忽然有种这位大爷在撸猫的错觉,她严肃地说:“这辆男士,请你克制一下,这个动作是要那个的。”
“……哪个?”
“收费。”
资本家的女儿说。
王杰希说照您这么说,我这钱要是真交了,不得多来几次回本儿?
应念说你去当资本家吧。真正的资本家。
他们就这样走走停停了一整个冬天,真正的变故发生在电影院里,电影散场,灯光渐起,应念正在小声碎碎念观后感复盘,一会说青山疯掉了一会儿说琴酒怎么好像上过了大学。
王杰希就这样在明暗交错中看她,低下视线,去望她的眉骨,鼻梁,言语间启张开合的嘴唇,又重新上移到扑朔浓密的睫毛,那蝴蝶是如何振翅欲飞,又是如何停滞流连,悬坠枝间。
“电影好看吗?”他问她。
“烂死了。”她说。
“下次再看别的?”
“好啊好啊。”
“一会去吃泰国菜?”
“好啊好啊!”
“晚上我送你回家吧。”
“好耶!”
“……要和我在一起吗?”
“好……啊?”
“………………啊?”
但是大灰狼收紧了缰绳,小绵羊无辜地、迷惑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挖掘到最后一丝没来得及泯灭的良心,又或者说玩笑话。
但都没有。
他问她:“可以吗?”
她僵硬得说不出话,却没有拒绝。
“等你很久了。”他低声说。
王杰希轻轻地、用嘴唇碰了一下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