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似乎整个背叛了他。这样的痛让他失去了理智。拔出墙上的剑,就向皇上刺去,如今他的心里只有恨和疯狂,想着额娘的含恨而终,让他恨死了眼前这个让他一度愿以生命去护他周全的男人,他在他眼中已不是皇阿玛,只是一个让他失去额娘,失去唯一爱他的亲人的仇人!尔康正要上前护驾,不料一个身影挡住了他。
“玲珑,原来你会功夫!”
“玲珑一直想和御前侍卫比试一番呢!”
“玲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拦我去路!”
“额附,这阿哥和皇上之间的事,你还是别插手了吧!”
“早就知道你不简单,原来你的目的是皇上!”
“额附知道的太晚了!只是玲珑的目的不是这个呢!”
那一头,永琪举剑向皇上刺去。
“永琪,你疯了,居然要行刺皇阿玛,你真的不要命了!”
“为什么那么对我?皇阿玛,你是我那么敬爱的皇阿玛啊,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说完,揪着乾隆一个还手的空当,拿剑刺去,不管此刻已脱不开身的尔康怎么叫唤,永琪已全体听不进去了。从心底涌出的恨蒙蔽了他的双眼,眼里布满了仇恨的血丝。
剑刺入心口,血染红了衣襟,染红了永琪的眼,染红了周遭的一切,血红的一片荡漾开来,刺入的那一刹那,永琪有一怔恍惚,持剑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血光背后是小燕子含泪的双目,“永琪,对不起……你要恨就恨我……都是我不好……让你的心那么痛……可是……他是你的皇阿玛……是你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不可以恨你的皇阿玛!”永琪紧紧盯着小燕子心口上的剑,伤口处还隐约可见那一道淡淡的疤痕,那也是永琪心上的一道疤痕,这一刻被狠狠揭开,仿佛那一剑是往他心上刺去的。心,不由得剧痛起来,五脏六腑被撕扯开来。那道疤痕植入他的脑海,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缓缓的,一幅幅画面清晰且快速地闪过他的脑海。曾经,也是他把一道箭射进那女子的心口,两颗心从此相依。而此刻两张脸渐渐重叠起来。倒在他面前的是他那么深刻爱着的人,一瞬间,永琪的泪水滑落,恍惚过后终于回到现实中,紧紧抱起小燕子,怀中的她,像是个立刻就要破碎的瓷娃娃,这样的认知让永琪忽然沉浸于无限的恐惧中,仿佛一松开手,小燕子就会离他而去。
“小燕子!对不起,对不起……”
“永琪……”
“小燕子,你怎么可以用身体去挡剑呢?每次都是这样,怎么那么傻?”永琪的双手颤抖地压着小燕子的伤口,可血还是不断从胸口涌出。
“我就是笨嘛……一时想不到其它办法……”血开始从小燕子的嘴里溢出。
“小燕子……求求你,不可以出事,不可以离开我!”此时御书房已是一团乱,可永琪已完全听不到,看不到了,心里只有快要失去小燕子的恐惧。不断用袖口擦去小燕子嘴边的血。
“永琪……”小燕子吃力的抬起手,努力想触及他的脸庞,替他擦去泪水,永琪抓住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永琪……不要哭……看到你哭……心痛……”
“小燕子,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到不能失去你!所以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一个人!”
“皇阿玛……”眼见以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的皇上向她走来,小燕子努力的把手伸向他,“皇阿玛……不要怪……永琪……求你……”
“朕知道,朕不怪永琪,你放心。朕已经传太医来了,他们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你要努力,知道吗?永琪少不了你这个福晋,紫薇少不了你这个好姐妹,朕也少不了你这个开心果,听到没有?朕命令你不许出事!”
“小燕子,你要撑住,你一定要活下去!”紫薇也来到小燕子的身边,哭的像个泪人。
“紫薇……我这一辈子最高兴的就是……有你这个好姐妹……最幸福的就是……永琪的爱……皇阿玛……我已经不恨你了……一点都不恨了……永琪……皇阿玛是疼你的……不要恨……”
“对不起,小燕子,是我太自私,才害你变成这样。都是我!”
“永琪……好累……”
“不要睡!小燕子不要睡!”永琪的声音近乎哀求。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泪水在小燕子的颊边滑落,渐渐失去意识。
“太医,快来给朕诊治!还珠格格要是出了什么事,朕要你们一个个都提头来见,快!”
大家都被拦在了房外,只见一盆盆血水不断被端出来,来往的宫女川流不息,一个个都神情紧张,生怕有个什么闪失。柳青、柳红、金锁、就连箫剑,晴儿都在乾隆的默许下进宫了。乾隆看到箫剑和晴儿并没有任何讶异,如此紧张的关头,他也不需在说些什么了。永琪站在一边,不言不语。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和他的世界无关了,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小燕子。回想这段日子对小燕子的冷漠和误解,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他知道,如果小燕子去了,那么他势必也会跟随着她。为什么每次让小燕子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都是他,他怎么可以把她伤害的那么深?正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太医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直接扑到在乾隆脚边。
“皇上,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不准给朕说不好了这三个字!朕只要听好消息!”
“皇上,格格的情况十分危险!还有皇上快些找个产婆来吧,格格怕是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现在?”
“是!还有臣斗胆问一句,如果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皇上是要保哪一个?”永琪踉跄一步,向后倒进椅子里。连番的打击,他已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是他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推入死亡边缘,罪魁祸首是他自己啊!可他在这个时候,却什么都帮不了,做不了!他真是恨死自己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只能保一个?”
“格格的伤口非常深,又靠近心脏动脉,导致流血过多。如果再生孩子的话,不要说格格已经没力气了,最严重的是,可能格格会因为失血过多而……”
“保住格格!”永琪的声音在后头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