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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2 / 2)

“孟兄,要不要摘点金桂走?”

孟子歌点头:“好啊。”而后又有些哀叹,果然女人都喜欢那些娇艳媚俗的男人吗?先不论他,裴兄多么一个风雅端庄,贤惠得体的男人,任是被宋南锦当成了摆设。

裴颐一瞧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忍不住笑:“孟兄,改日去郊外踏秋么?”以孟子歌的功夫,偷偷进出东宫易如反掌,但整日闷在府里的缘由怕是,没人与他一块。若要找从前的友人,他怕是也羞于以这幅样子去面对。

所以说深宫之人寂寞啊,从东宫开始便是如此。

孟子歌眼睛一亮,连忙应下来。

但这场踏秋终究没能进行,因为宁朝的皇帝驾崩了。

病危来的十分突然,像是这些时日的精神气都是回光返照一般。那日是一个艳阳天,隐隐有回夏之象,裴颐正要和孟子歌去郊外踏秋。

传来消息时,他只想着,这种事似乎不应该发生在这么好的天气里。

这日之后,直至来年的夏日来临前,再无这样好的艳阳天。

出乎意料,一等肱骨大臣和太女皆跪于黄色幔帐前,虚弱的皇帝临去前指定单独见的人竟是裴颐。

众人神色各异地退下,留下一头雾水的裴颐,难道,这是要传位给他?这不太可能,也不太合适吧。

他走上前去,跪于床前。

皇帝难得放下了帝王的威严,像寻常人家的长辈一般慈祥:“颐儿,这世间怕是只有你一人会为朕死了而悲痛了。孤家寡人,不过如是了。”

裴颐一时也伤感:“陛下,不必如此说。世间情谊与权力终是难两全,何必如此想?”

“你倒是从小到大也没变过,冲着朕也敢随意说真话。”皇帝笑了,声音越发难以明晰,“当初为南礼求来太女之位也是这般。也不知裴家是怎么养出你这样一个聪慧重情之人。”

“裴颂与裴相如出一辙的冷情多谋,裴颖那臭丫头更是疯癫狠辣,唯独你,不该生于这权谋风云之局。慧极必伤,你若蠢一些,凭裴家的本事也可让你一生无忧。可你偏偏主动入局,朕一直想问你,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什么呢?

裴颐幼时,大人们都觉得他是孩童不懂事,说什么秘密不避讳他,没人知道他体内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因此,他知道许多密讳,甚至比老一辈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的多。

他听了各方各面的真心话,也知道盛极一时的陈郡谢氏是如何一夜之间衰败。元后谢飞雁病死景阳宫时,身边除了他与宋南礼,已无照顾的人。他虽心智成熟但碍于年幼,也帮不上忙。

他是亲眼看着谢飞雁咽气的,宋南礼在他怀里痛哭流涕。谢飞雁当时也是这般虚弱,尽力挤出一个笑容。

从前谁人不知凤后谢飞雁是极爱笑的,永远都那么和善那么开心,一见他笑便乌云散开似的。

谢飞雁很无奈地道,按理来说,这时我应当让南礼好好照顾你,但瞧她这不争气的样子。裴颐,你能不能在我死后,好好保护她。

他甚少唤裴颐全名,可见是极为认真。

裴颐说,好,我会保护南礼的。

迟来的皇帝抱着冰冷的凤后,他只觉得世事荒谬,不禁想起,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皇帝喜欢听他说真话,却不知道他一开始说真话不过是仗着童言无忌,心中有气。

裴颐轻轻笑了:“因为爱。”

皇帝大笑:“好,好,好,好一个因为爱。”这笑许是耗尽了她的气力,她无力地靠向床头,缓缓地道:“朕送你一个临别之礼,也算这么多年作为一个长辈的心意。”

她递出一个长条形的玄色盒子,裴颐接过并未拆开看,塞入袖口中。

康泰帝宋拂就那样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没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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