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吊起来。何况,阿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来的,早没有反抗她的心思。”
“不过,她对自己人挺好的。每次我和阿颖惹事,都是她帮我们处理,也从来不会让我们在外受气。但肯定会自己责罚我们。我们着急她的婚事,也不是有意想惹她,而是她过得太紧绷了,我们希望她能放松一些。”
“大姐,你别不高兴。”裴颐道,“二姐也是看你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怕你累出毛病。”
裴颂哼笑:“我不努力严苛些,难道指望她来撑起裴家?”
裴颐:“陛下把睡男人当放松方式,我觉得你和陛下区别就在这。陛下心态更好一些。”
裴颂皱眉:“你怎么这么贤惠?我没脾气都要被你惹出气来。她以前如何对你?求娶的时候把你当宝,娶回去了把你当摆设,现在又回心转意。你倒好,不争不气,她干什么你都受着。”
裴颐挠头:“她是皇帝,我也没办法。我不会祸及家里的,大姐,你放心。”
裴颂拿手指点他的头,“家里的事需要你操心吗?一个公子哥,成天地操心这些干什么?这都是我们女人的事,你只要过得高兴就好了。你要是不想回,明日便跟着那个姓孟的一起走。有什么事,大姐替你担着。”
“母亲当年也是看走眼了,以为三皇女会是什么好归宿,才默许你说什么联姻。不过,怎样也比你去跟着那个傻子造反强。陛下是一个很敏锐的人,你这脑袋,玩不过她的。”
裴颐:“玩不过就不玩,不想下棋就掀桌。”
“话是这样说。”裴颂回想当年,“我当时对陛下,心存打击之意,怕以后镇不住她。我故意赢了她好几次,为了让她对战胜我这件事心存畏惧。她装得很顺从,但在科举作弊案中拿到了我做手脚的证据,拉平了我们之间的位置。”
“她很聪明,保持了一个既不让我感到威胁又让我不把她当傻子的度。唔……这点你俩挺像的,都能装。所以,你想做什么便做,母亲把我培养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和你二姐殚精竭虑、瞻前顾后地过日子。”
裴颐望着远方的月亮,“大姐,权力对于你们来说,是什么呢?”
“欲望,但对我来说,更多的是责任。”裴颂淡淡道,“家族养我护我,我也要同等回之。母亲珠玉在前,我不奢望比母亲做得更好,但裴家的鼎盛之势不能毁在我的手上。可恨家中这代人,除了我,几乎未有其他非庸之辈,全都被养出骄奢淫逸之性,实乃家门不幸。”
“我曾劝母亲恢复从前的家规,也好治治那群窝囊废。可母亲总念着谢飞白,要我说,宁朝两百年才出了一个谢飞白,下一个谢飞白也不会出在裴家。门阀恶俗,养不出灵气,谢飞白终究也没有好下场。”
裴颐低下头,“我不喜欢权力,我厌烦提心吊胆、步步为营的生活。”
他想回家。
裴颂叹气:“世道如此,你若不生在裴家,不享有天生带来的权力,你厌烦的事会比如今更麻烦。你毕竟是男子,总归更难一些。”
俩人具沉默一会,裴颐突然开口:“大姐,世家如此不堪,又掌握了大部分权力,实在是不利于朝廷。寒门子弟众多,出色的人绝不逊于寒门,科举制会是新的路。天下合久必分,宁朝两百年了,也过了鼎盛时期,不改革就只能走向死路。”
裴颂笑了,“真是大逆不道,也难怪陛下防着裴家,你刚刚那话就够死几次了。”过了会,她道,“科举制……我当然知道它好,但世家利益被侵犯,我又岂能容?死路便死路,我偏要走到底了。”
“宋南锦是一个天生的侵略者,她夺权完完全全是出于欲望。”裴颐也笑,“她也爱走死路,大姐,你们搞权谋的可真是够有信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