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作为准高三生,暑假最多三个星期,还有暑假作业,许倾想着,早做一天,能多美一天。
夏识欣然答应。
许倾乘胜追击,“那你也一起。”
夏识差点愣住原地,“倾倾,我不喜欢做美甲。”
许倾还想盛邀他,背后一阵闹挺的嬉笑声。
越来越近,许倾毫无防备的被大力撞到了旁边的花坛上,身体平衡被打乱,头控制不住地磕在了花坛旁边停发的电动车上。
夏识光注意着怎么拒绝许倾做指甲的要求。
看到许倾被撞,他一瞬间慌了神。
那群男生女生,看到撞了人,头也不回装作没看见,蹿出老远。
夏识顾不上拉住那群人,因为许倾的表情不太对,他慌忙把许倾捞起来。
“倾倾,来,扶住我。”
被架着胳膊的许倾顺着力,浑浑噩噩站起来,她听不清夏识说什么。
她感觉脑海一片混沌。
一闪一闪过许多细碎的画面。
“站住!谁准你走的?”
耳熟能详的声音,许倾心头一颤。
是赵骤。
他不是被公安局带走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赵骤胡子拉碴,头发油腻腻的,像是几百天没洗澡,他抓住许倾的脖子,力气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
“老子不是说让你别走吗?!”
一个白色的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吸引了赵骤的注意力。
他示意身边的李艾,将它捡起来。
李艾捏着纸,磕磕巴巴念道:“2018——2019南荥第一初级中学……学习……学业水平测试。”
这是初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
许倾趁两个人分神,挣脱控制,伸手要够那张准考证。
许倾一个念头突然钻入脑中,这次期末市里是当成模拟中招进行的,每个人都发了模拟准考证,并规定,准考证丢失不得入内。
许倾想起来了。
“还给我!”
赵骤把准考证扔给李艾,推搡她道:“不就是个破准考证吗?你答应跟我上.床,我就给你。”
“哈哈哈哈哈哈,赵骤你真可以,还没忘呢。”
他们笑得满脸低俗下流,好似许倾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准考证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最基础的底线她还是有的。
许倾不敢和他们硬碰硬,害怕和上次一样。
她这次没有那么幸运,无人上去帮助她。
这一块谁不知道赵骤的恶声,有个当高级警官的舅舅和叔叔,仗着这点关系无法无天。
许倾曾亲眼看到学校领导曾和赵骤打过一架,原因是赵骤在这一片聚众挑事特别多,让许多学生和校外青年联系紧密,对学校影响很大。
领导一开始只是严厉的警告,赵骤一拳打在了领导脸上。
也就消停了几天,他们又开始猖狂。
这段记忆涌入脑中,许倾更慌了,面对成年男子都能如此嚣张有恃无恐,她一个女学生能干什么。
许倾气得眼红,像快哭了一样,牙齿都要咬碎了,咬肌鼓出一个包。
“哟哟哟,要哭了,快给老子哭一个。”
许倾并不想哭,挤不出一滴泪,她宁愿不参加考试,也不愿跟他们在这里周旋。
“不哭是吧?”
许倾眼前大片大片的白纸如同落叶一样,孤零零的飘落在地上。
他们把准考证撕了!
许倾想上去和他们撕打,抬腿,单单是身高的差距就难以跨越,他们还有两个人。
她发疯了似的迈开双腿,狂飙出这条街,赵骤也没有追上去。
许倾气喘吁吁回头,确定赵骤没有追上来,不由得松口气。
路过的学生都行色匆匆的赶往学校,只有她逆向而行。
刚才被欺负的时候,许倾不想哭,看到别的学生平静或大笑的脸,她就很想哭。
凭什么其他人能无忧无虑,她就要忍辱负重?
凭什么赵骤就逮着她一个人欺负?就因为长了一张他口中“想让人犯罪的脸”?
凭什么?
要怪也只能怪她太懦弱了,只会跑。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懦弱无能,胆小如鼠。
那时候是冬天,许倾垂眸擦着干巴眼睛。凛冽的寒风吹来了一个少年,驻足观望她。
“你还好吗?”
和这冷冽的寒风不同,少年的声音像破寒冰的春水,温柔清朗,轻声细语,雪里温柔,水边明秀是许倾对这道声音的第一印象。
许倾抬眸,让她又惊喜又失望。
是上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惋惜的是,这次依然看不清他的脸。
许倾在眼部都擦出一道红痕了,眼睛酸胀胀的,贴近了看,还是看不清。
你是谁?
许倾想问,问不出口,因为这是她的记忆,她的记忆中有没有问这句话。
那就应该是她所熟悉的人了。
她哽咽道:“没事。”说着她背过身,不想让少年看见不堪的一幕。
少年一眼看穿了少女的心思,十分贴心,一句话也没说,跑开了。
许倾听到脚步声渐远,才转过身,路上几乎没有学生了。
许倾抬头望天空,没有一丝阳光了。
不知过了多久,乌云层散去,圆溜溜的太阳露面了,阳光照进来了,许倾眯眼。
再睁眼,少年又出现在眼前。
光,好像更热烈了。
许倾面露诧异,“你没走吗?”
少年手中握着一瓶冰水,手掌通红,还有一个揣在兜里的黑色手套。
“可以敷眼睛,我给你暖过一会儿了,不会那么冰,你要是怕手冷,我还有手套。”
手套略有些大。许倾原本止住眼泪,不禁又留下来,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少年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