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憎恶只能装在心里,表面上还是要装作顺从的态度。她恭敬地从马车上下来,然后用不稳的身躯给那双小眼睛的主人再行一个礼。
马车是在大门口停下的,如意看得出这是一处郊区的庄子,光是看正门就能感觉这庄院很大。门口有“白府”字样。如意不由得抚了下头发。
那只钗子还在,这让她紧张的心略微安定了些。
似乎很满意如意的乖巧,而且已经到了自己的府上,白公子变得肢体动作多了起来,他上前抓住如意的手,想要牵着她走。
被他吓了一跳,如意本能地要躲开,不想他又上前了一步,如意避不开,只能让他抓住了左手,牵着向大门里走进去。
进了院子,如意发现这个庄园比她预估的还要大。进门一面巨大的影壁,上面有巨幅的雕刻,夜里天黑,没太看清上面刻的是什么。
绕过影壁是一个非常宽敞的院子,院子里很空旷,什么都没有设置,不知怎的这总让如意感觉像是一个操练场。东西两侧各坐落一个院子,过了仪门,再穿过一个庭院,就是正房了。
这一路上都有穿着统一服装的侍卫和做杂役的下人,看见白公子,都会暂停手里的工作行礼。白公子也不理会他们,仿佛眼里只有如意一个人,这一路都是单手牵着她,双目注视着她。
这阵势实在是令如意感到难受,甚至惶恐,她无时无刻不在盘算下手时机以及逃跑路线,可是走到这里,如意有些担心她跑不出去了,这可比她之前预想的大户人家大得多。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见机行事吧!
白公子先是把如意带到了一间厢房里。时节上已经过了立春,天已经不那么冷了,可那厢房里却将炭盆烧得暖意融融,如意一进去就感受到有热浪向面部扑来。
白公子终于放开了如意的手,把她留在一个火盆前,而自己坐在另一边桌子旁,慢条斯理地喝茶。
白公子的行为,让如意觉得很怪异。听说之前在翠云阁,一直都是那个管家模样的人与张妈妈沟通。打从对白公子有印象开始,如意似乎从来没听他发出过声音。
莫非,他是个哑巴?
回想刚才进院子里,下人或侍卫也都是行礼示意,没有人发出声音,如意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他是不是哑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不出声,如意也不敢贸然说话。除了立在一旁的侍女,两人就这样一坐一站地待着。
过了一会儿,如意在这热乎乎的房子里有些站得脚酸,额头上逐渐冒出汗来。白公子也似乎觉得可以了,放下茶杯,抬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