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血迹已经变成暗红,染红了肩背,安静铺在她的身下。
赫然是被人直接杀死在了此处。
她当即神色一变。
皇宫乃天子居所,如此重地,竟然有人杀人。如此严重的事态,她不敢迟疑,再次往上报去。
晨起,扶春起来先去看过威远候,等到回院时,丹桂迎了上来,寻了机道,“奴婢问了,昨日晌午的膳食说是换了一家采买,大厨一时间没把握住,至于车内的甜水,则是青栀安排的。”
扶春翻看着书卷的手顿住,看向窗外。
“你觉得呢?”半晌,她道。
侯府的大厨手艺是一等一的,因为换了一家采买就没把握住味道这种事扶春似不信的,还有青栀,她安排的,也不一定是她做的。
这世上要不动声色影响一个人的想法,多得是办法。
“奴婢不知。但在回来的路上,有人悄悄给了奴婢这个。”
扶春喜静,眼下屋内只有她和丹桂,但丹桂还是先看了眼外间,才上前压低声音,便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团递给扶春。
扶春先看了眼丹桂,见着她神情微的凝重,结果纸团后打开,只见上面横平竖直,不见锋芒的写着四个字【小心段家】
她微微蹙眉,翻看过后确定没有别的信息,复又一点一点讲纸团揉进,还递给丹桂。
“处理掉,别被人看到。”扶春说,心中不由的想这个消息,是谁递来的?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建安院中的那位六叔。
但他又为什么要她小心段家?昨夜的种种再次浮现,扶春心中的猜疑不可遏制的翻滚起来,她从来不吝啬于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一如现在。
而这一点,也为她避免了很多的麻烦。
段景耀,段家,段承宣,这其中,到底包含了什么秘密。
扶春闭上眼,她讨厌这种被迷雾笼绕的感觉。
丹桂悄然退下,将那纸扔进了茶炉里,很快化为灰烬,又被她打散,和炉灰混为了一体。
“丹桂姐姐,”紫丁脚步轻快的进了茶房,先叫了一声,寒暄几句后,有些迟疑的问,“我刚才看见姐姐在问昨天甜水的事,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妹妹为何这样说?”丹桂不动声色的问。
紫丁往外看了眼,小声说,“其实府上有规矩的,为了主子进宫方便,所以当天膳食要清淡,而且要少喝水。”
“你是说,这次是有人故意的?”
“府上的人许久没有女主人管束,而少夫人入府就接过管家之权,她们自然有些不习惯,难免会……”紫丁犹豫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丹桂一副恍然的样子,表示知道了,很快就把这个消息传给了扶春。
扶春又翻过一页书,应了一声,没表示信与不信。
她对侯府诸多人事皆不熟悉,还不是别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事实如何,还得慢慢看来。
博今院。
屋内窗户一连关了好多日,屋内的苦涩药味越来越重,而在此之外,又多了一种挥之不去的,仿佛要腐朽的味道。
身处其中,段景耀总有种感觉,仿佛床上的人随时都会死去一样。
外面有人闪身进来,悄声说了守逸院的事情。
段景耀并不奇怪扶春会问,不过想来在他的安排之下,她也不会发现什么。等人下去,没多一会儿,常禄闪身进来,匆匆到了床前,低声禀报,“宫内有人来叫了六老爷进宫。”
“只有他?”
段景耀下意识抬头看他,眉心皱起,极快的说。
“只有六老爷。”常禄再次确定。
段景耀的眉立即皱的更紧,迟迟不能散去。
宫内,段承宣在常信的带领下往太极殿而去,一路上,听这位御前的大总管轻描淡写的说——
“今晨,在宫内发现一具死尸,尸体身下,压着一个鲜血写成的段字,以及,半个承字。”
“那个宫女,昨晚伺候过威远候世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