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昭昭蹑手蹑脚地坐在位置上,也不敢放东西,只是抱着书包等他睡醒,过了不到十分钟,教室的人多起来,声音逐渐嘈杂,温如辛睁开眼,眼里还带着迷蒙。
他一眼就看见面前抱着书包一动不动的郑昭昭,他捏捏眉心清醒一些,说话好像是在叹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不累吗,我不该睡的,等了多久了?”
“没多久,就一会。”
温如辛摸摸她的衣服,是温的。
“是我的错。本来只是想发会呆,没想到睡着了。”
“不关你的事。”郑昭昭语气犹豫,“你以后不用来这么早,也不用一直给我讲题,你先养好身体吧。”
她是真怕温如辛下一秒就升天。
“我习惯来这么早,不是因为你。”
温如辛掏出笔记,翻开其中一页,郑昭昭看见他的手指比上次见他细瘦许多,手背上的青筋更为明显。
温如辛用笔盖那端轻触郑昭昭手背,“给你讲题也不会累,所以不要担心,也不要愧疚。”
郑昭昭低着头不说话,温如辛见状无奈地看她一眼,“那每次只讲半节课行不行?”
郑昭昭勉强点点头。
虽然学习重要,但人命更重要啊。
郑昭昭从书包里拿出一盒茶,“这是我买的补气血的茶包,你可以泡水喝。”
温如辛把盒子放到自己的位置上,“好,一会下课我就去泡。”
之后下午的体育课温如辛也没去,他坐在教室里发呆,看着郑昭昭的空位置,手下的笔尖一下一下戳在桌面上。
应该和郑昭昭保持距离,防止自己伤到她,但又会不由自主地靠近她。
脑海中的外来情感逐渐吞噬温如辛的思想,恨意悄然占了上风。
他的视线不可控制地看向身边桌子上的裁纸刀,血腥的想法让他呼吸急促,有些过度愉悦。
温如辛习以为常地咬破舌尖,使理智短暂回归。
他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舌尖被咬到麻木,口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味。
直到下课铃响起,一群人乌泱泱地走进教室,温如辛一眼就从人群中锁定郑昭昭。
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跟炸毛小狗一样。
“幸好你没去上课,老师居然测八百了!啊,你给我打水了?”郑昭昭跑到位置上坐下,头发不服贴地翘起,她拿起水杯掂了掂,随后灌了一大口水,“我跑了四分多钟,刚刚好在及格线内,不用重测!”
“怎么这么厉害啊。”温如辛眉目带笑,看到郑昭昭额头上的汗,把卷子折起来小幅度地给她扇风,“慢慢喝,不要急。”
之后几天温如辛的身体情况比郑昭昭最一开始见他时要好一些,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等到放周假的那天,郑昭昭早上睡醒后打了出租到商场去店里拿陶艺。
她把陶艺拿到手时面色有些诡异。
她记得上色的时候明明是粉色吧,怎么烧出来就成了艳红色啊!
而且孟雎尔那个颜色为什么就那么好看!
算了,反正艳红色还挺配孟雎尔那张脸的。
郑昭昭自我安慰一番提着袋子出了商场,她站在门口准备打车,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郑小姐?”
郑昭昭浑身一凛。
她才十七岁,这个称呼对她来说还是有点超前了。
郑昭昭转身,看见周令颐朝她走来,“郑小姐怎么在这?”
郑昭昭站得离他远了些,“来拿东西,你怎么也在这?”
郑昭昭一边说话一边挪动脚步,试图偷偷溜走。
周令颐像是察觉不到她的退缩,“真巧,少爷最近来荣丰区看地皮,我们刚要走就碰上你,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他。”
“啊,不,不用!”
周令颐大步离开,在车窗那里敲了敲,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艳丽惑人的脸,孟雎尔听周令颐不知道说了什么,直直地望向郑昭昭的方向。
郑昭昭悄悄竖了一个中指。
你们到底有没有人听她说话啊!
孟雎尔穿了一身亮色,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柔软额发被风吹起,露出整张精致的面容,快步朝她走来,语气亲昵,“你怎么也在这呀?”
郑昭昭把装着自己手工的手提袋递给孟雎尔,“来拿陶艺。”
“这里好冷啊,我们去车上嘛。”
孟雎尔半抱怨地拉着她走,身后传来人群惊呼声,郑昭昭回头,在纷乱人群中看到一个男人被几个人压制在地上反剪了手臂,地上的男人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脸被压在地上有些扭曲。
孟雎尔漠然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事,推着郑昭昭肩膀向前走,语调一如既往的拐着弯,“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快去车上啦。”
在郑昭昭转过身的一刹那,被压在地上的男人精准地找到她的位置,死死地盯住她。
孟雎尔眼角余光瞥到那群人将他制伏后扭上车,周围人群散去,他勾起一个凉薄的笑。
郑昭昭感受到车上的温暖,神色放松,孟雎尔打开袋子,把郑昭昭做的小花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真好看,我要把它摆在办公室里天天看。”
郑昭昭扯扯嘴角。
孟雎尔开心就好。
郑昭昭把他那件陶艺拿出来,“我那个算什么好看,你这个才叫好看,你怎么想起做星球了,随便做个简单的就好啊。”
光是塑胚就花了快三个小时,也不嫌累。
“你和我。”
“啊?”
郑昭昭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关于人的造型。
孟雎尔点点星球,“你。”
又点点星轨,“我。”
郑昭昭沉默,“你描述的有点抽象。”
“但做得很漂亮,我很喜欢。”
郑昭昭看着窗外,暖风顺着脖领灌进身体,她靠在靠椅上,声音懒散,“你上次说的那家烤肉店在哪呢?”
孟雎尔听到郑昭昭说这句话时眼都亮了,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