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和清徽三人净手、拭脸,以示庄重。
康熙先上的香,随后是胤礽,上香后行三跪九叩之礼,再到清徽。
待清徽行完礼欲退到一旁的时候,却冷不丁的听到康熙问,
“你可还记得你姐姐长什么模样?”
听了这话,清徽一时间有些为难。这副身体出生的时候,仁孝皇后已经入宫了,原身并没有怎么和她接触过,自然是不记得她长相的,可贸贸然这么说出来,会不会惹得皇帝不喜,觉得她对仁孝皇后没有敬重之心。
思虑再三,清徽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臣妾出生时,姐姐已经入宫了,加之臣妾当时年幼,未曾见过姐姐几次。”
康熙似乎就是心血来潮随口问了她一下,她这么说也没有怪罪,只点了点头。
随后康熙对她和胤礽摆摆手,“你和保成先出去吧,朕在这里待一会”。
这是想独处的意思了?清徽也很上道,立马屈膝福礼后便拉着胤礽的手准备出去。
没想到一直在她面前没怎么耍过脾气的胤礽这会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跑到康熙面前,一副孝顺好大儿的模样抱着他的腿,“皇阿玛,让保成在这里陪你吧”。
稚子的安慰温暖了康熙的心,只见他蹲下来摸了摸胤礽的脑袋,
“乖,你先和赫舍里贵人出去,皇阿玛有些话想和你皇额娘说”。
胤礽见撒娇不成,只好嘟了嘟嘴,
“那好吧,保成在外面等皇阿玛,皇阿玛你也要帮保成多和皇额娘说几句话喔......”
“好”
目睹全程的清徽:敢情只有我一个人尴尬?
当她牵着小豆丁的手出去外面时,虽然不知道康熙这次为什么叫她一起来,但她做的事和照顾孩子的小保姆没差,尽管她才十二岁,但清朝也没有什么压榨童工的概念。
小豆丁这会又不像刚才那样甩开她的手了,反而围着她转,
“原来你也不知道皇额娘长什么样噢”。
清徽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又听到他天真的一句,
“那赫舍里贵人你说,皇额娘会知道孤长什么样子嘛?”
明明才小小年纪,脸上却有着一抹哀愁。他心里也许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却不想接受,偏偏生在皇家,他没有因为这个任性的权利。他的皇额娘因他而死,他的生辰即是额娘的忌辰,他在这一天只能是伤心的。
哪怕清徽此前对他一直说不上喜欢,偶尔逗弄也只是觉得他可爱,类似一种逗宠物的心理,但此刻她还是不由得对他起了怜惜之心。
她转身看了眼殿内紧闭的大门,摸了摸胤礽小豆丁的脑袋,也许是这位帝王想单独和爱妻们待在一起抛下小豆丁的举动,有点戳中了胤礽的敏感处。
或许这个时候来个善意的谎言会更好。
“会的,仁孝娘娘会知道太子殿下长什么样的”。
“?”胤礽本来已经不期待听到回答了,“你怎么知道皇额娘会知道孤的样子?”
“因为去世的亲人都会化作一颗星星,在天上看着我们,当太子殿下想仁孝娘娘的时候,不妨抬头看一看天空。”
清徽说完后半蹲下来,主动抱了下胤礽,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生辰快乐,太子殿下”。
就当她准备松手站起来的时候,胤礽却是搂住了她的脖子,清徽听到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谢谢你,姨母”。
本来对他心生怜惜的清徽:额/_ \,她真不想那么小就被人叫姨母,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样。
*
回去的时候,清徽和胤礽都累了,马车上摇摇晃晃的,没多久两个人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清徽靠着车壁,胤礽躺在她旁边,他上车的时候选了和她一边坐,康熙也没有说什么。
看着眼前睡着的人,一个是他的孩子,另外一个看起来也像“孩子”。刚从妻子们的棺椁灵前回来,康熙的心绪尚未平复。
他一下子又想起,仁孝还在时,他曾和她说过,将来想生个像她一般的女儿。
康熙看着清徽,想着若他和仁孝有女儿,是否会长得和这赫舍里贵人一样,和仁孝相像,性格上又更为大胆古怪些......
以前的愉悦时光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而今看来,当时只道是寻常。
回到宫里,梁九功伺候着康熙下车,康熙轻手轻脚地抱着胤礽从车上下来。
就在梁九功准备再掀帘子的时候,康熙却是道,
“赫舍里贵人睡着了,找她的宫女来伺候她起身吧”。
“嗻”。
可就在梁九功微微掀起的半角帘子里,他赫然看见,清徽身上盖着的半张明黄色毯子。
*
这天晚上,夜色清宁,满天星斗。
康熙送胤礽回毓庆宫的路上,不知道为何,小人儿却是撒娇要他抱。
“怎么了这是?”
康熙满眼笑意地看着撒娇的儿子。
“皇阿玛,保成想问一个问题,你不可以怪罪保成噢。”
“说来听听”
“皇阿玛,这赫舍里贵人长得和皇额娘像吗?”
康熙没有想到胤礽问的会是这样一个问题,整个人愣了下,又想起今日里的种种思绪,最后说了句,“像的,但又不像”。
搞得胤礽的小脑袋瓜迷惑,这到底是像还是不像?
却见康熙下一瞬满脸认真地看着他,
“无论像还是不像,保成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你皇额娘是你皇额娘,是我大清朝的国母,赫舍里贵人是赫舍里贵人,她是你的姨母,这就足够了”。
“那保成以后得空的时候,可以去储秀宫找姨母吗?”
稚子仰起脑袋问他,可康熙有点纳闷。保成怎么会改口那么快,明明之前还只是叫着赫舍里贵人。
“朕为何不允呢?”
如若他和仁孝有个女儿,怕不是和赫舍里贵人差不多的年纪,那样子保成就有一母同胞的姐姐了,康熙一下子又想起了早夭的承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