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悲伤。
就让它放起来,晾起来,一寸一寸的风干。
让那带血的口子曝晒在毒辣的阳光里疼出脓包,再放进发霉阴暗的角落遭受撕心的拉扯。
罢了,田文凯,原谅我带给你的好与坏。
我已经不奢求能回去什么,也不再幻想你会在我失落时不计前嫌。
人啊,年少时总想找一个伤心的借口在异性面前显示无助,但那些时光里充满了开心。
苦笑的资格,在追随的快乐中持续增温,怎样的无可,又是怎样的奈何?
我没有权利去怪罪谁或者责备谁,一切的原因,只在我自己。
很多人都想时间倒流,不希望背负悔恨过一辈子。
原谅我,在时间的节点上,我任性的不再想回头看。
现在,我越来越模糊了记忆,我是怎样一点点的沿着努力去靠近梦想,却在午夜梦回时,重新惊醒。
惊醒的时候,我才想起,现在家里安静的,如同谁也没有来过一样。
小侄子被嫂子的亲妈接了走,我自从经过家里那几场被砸以后,晚上开着台灯的毛病却固执的保留了下来。
没有了烦人的吵闹,灯光下的万物是如此寂静。
我爬起来,往桌面上的透明小鱼缸里又重新装满了水,我把它放在书桌的正中间位置。
这是我高考完那天,浑浑噩噩回家途中,从一个卖鱼老头儿那买来的。
从此,他就住在了我书桌上。
像一个倾听者,像我的心情,白色还是透明?
突然幻想有一天,我把自己放进去,禁锢还是自由?
我的鱼缸里不放鱼。
不是担心它会被鱼缸锁住一条鱼应有的自由,也不是担心它为了自由而不断和透明的玻璃冲撞。
而是真的害怕有一天,它会丧失继续反抗的坚强,害怕它甚至连想念大海的勇气都没有了。
也许那时候,我会替自己违心的开脱:这不是我的错。
但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却不得不提醒自己,我也是一条同命相连的鱼......
我翻开本子,这几天我写了很多文字,但每一个字都是飘忽的,因为我已经看不清书本上的字,手也是颤抖的。
我已经写不下任何一个字。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去看医生,我知道我生病了。
我只是咬着牙坚持,用两个手握住笔去写,我也不知道我在执拗什么?
可能算是鼓励,或者不忘这些年提笔写字的纪念。
它们扭曲的线像我的神经一样。
现在,前一晚的线条很寂静的躺在我的本子上,像是诉说我的内心。
我使劲儿呼吸,再次在半夜打开,眼前的这两篇诗歌是昨天半夜两点写下的:
《生命的船触礁以后》
当生命的船触礁以后
我忘了重新张帆启程
也许累了
我把梦托付给深黑的礁石苔藓
和着风的呼啸
就此 进入自己编织的梦乡
于是 在梦里 我笑了
也许怕了 我用河水掩埋自己的眼泪
对着海的沧桑
就此 飞离自己的灰色阴天
于是 在蓝色里 我懂了
也许醒了
我在胸前装上自己的生命标徽
摸着痛的伤口
就此 拆掉束缚枷锁
于是 在自由里 我哭了
浪 依旧涌着
生命 也本该继续着
生命的船触礁以后
我 做出了新的选择
《窗口》
窗口 悲凉的眼眸
一定 读得懂天空的心情
是谁 在园中播下蒲公英
期盼 他有一天能像风筝
飞 划破翅膀 梦想跌得生疼
碰 碎一地的风景
扎进心里的伤痛
自信该选择往哪里走
出口 迷茫的眼睛
不准看不清勇气的坚定
哪里 海鸟黄昏栖息身影
远方 蜻蜓开始打点启程
飞 划破翅膀 梦想跌得生疼
碰 碎一地的风景
坚持赶来包扎伤痛
自信必须停留
风 蔓延伤口打捞搁浅的梦
空 映了一路笑容
对冷风礼貌的说有失远迎
凄凉也会道一声珍重
天空是云的追求我们不懂
但不放弃
我们懂不懂 能不能
梦想 在园中播下蒲公英
终究 它会成为飞翔的风筝
还好我的记忆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我能清楚的在心里回想起它们的一撇一捺,一字一句。
但我用尽了眼睛去看,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曲折的线条,而我拿笔的手正在不听我的使唤。
我一怒之下,还是生气的发了疯,把这张纸撕了个粉碎。
它们很差劲不是吗?
这不像我的文笔,一点也没有水平,它是在嘲笑我。
扔完纸团,眼泪却哽在了喉咙里,扯得嗓子生疼。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不会的,真的不会的。
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能证明我活生生的,只剩了手下的笔。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可以这样对我?虽然我没才华,但你们陪了我这么多年啊。
我想写啊,我想活在文字里,难道命运连这点都要剥夺吗?
我靠在椅子上无奈的闭上眼。
这一段时间我总是这样阴沉不定,易怒暴躁,又很快平静。
原来是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