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话本的戏剧变成了现实,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长剑刺来的同时,心里想着的却是她应该要和小白花女主道歉,实践告诉她,原来危险来临时,是真的躲不开啊。
“哐”的一声,当温言看到其中一个她派来匈州的人一把别住女人的长剑,挺身而出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那女人看见有人挡了她的好事,眉头一皱,将剑头的方向对准了那人,就像一只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但不可忽视的是,温言的确松了一口气。
她的小命在主人的顽强抵抗之下,终是保住了。
她忙转头跑向门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然而,没跑几步,她又折了回来。
原因无他,只是对方又来人了,还不止一两个,是五六个。
“呵,来啊,小爷要是怕,名字就翻过来写。”
那边的李承煦边挡剑边抽空看了门口后,有感而发。
温言是真的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明明现在这个女人他都打不过。
来的人自然而然地将四人围了起来。
“大哥们,有话好说,不知我们哪里得罪了你们,你们要赶尽杀绝呢?”温言想拖延时间,她不想死这么快。
然而回应她的是更强烈的杀意。
“李承煦你要死啊,还不过来救你姑姑的命。”
温言错身避开了一把剑的进攻,旁边的剑却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她。
温言闭上了眼,梅开二度,她觉得自己没有勇气直面被捅,闭上眼,好像还能减少一些疼痛。
然而,她注定是天选的幸运之子,意料之内的疼痛没有到来,再睁开眼时,竟是李承煦以手拿剑的画面。刺眼的红自掌心滴落在地,一滴一滴地晕染开来,刺目惊心。
李承煦趁敌人分神的功夫,另一只手快速出剑,一招制敌。
“李承煦,你没事吧。”
“温言,你记住,这是我为你流的血,这一剑是你伤的。”
温言目瞪口呆,“你眼神没事吧,大哥,这是……讹诈。明明是他伤的你。”
李承煦却不听,猛地抓起温言的手,将她的手抵在胸前,“我不管,我是为你而来的,也是因你受伤,你要负责。”
温言看着李承煦抓着她的那只手不断在流血,有些急迫,“好好,我负责,但前提是你得解决那个女人,她看起来好恐怖。”
温言指了指那边笑得极为鬼魅的女人。
李承煦将温言挡在身后,轻声说了句,“别怕,有我在。”
话音刚落,李承煦又挨了女人一脚。但同时也因为这一脚,他发现女人剑快善攻,防守却是极为松懈,在女人不耐烦想要迅速解决掉眼前的麻烦时,他瞅准时机,一剑朝女人的胸膛刺去。
鲜血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红花,誓要装饰女人无声的葬礼。
和葬礼同时举行的是一场献祭仪式。
“全都给我放下手上的剑。”逐渐进入温言视野的是王权图手持匕首,抵在一个妇人脖子上的画面。
这个妇人,温言没有见过。
“王贼,你的人质错了。”
王权图狐疑地看了一眼妇人,待确认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我没错,这一切都是这女人搞出来的,装神弄鬼,目的不就是为了将你们引来吗。一个卑贱的村民也妄想正义,真是反天了。”
与王进图略显尖锐的声音对比的是妇人平静得像一滩死水的声音。
“王权图,你勾结村长和钱铜,杀了我儿子,杀了泉涌村的青年,我们不奋力反抗,难道还逆来顺受,坐以待毙不成?猪被宰前尚会反抗,更何况是人!”
温言一惊,钱铜?也是刽子手?
“呵,我何时杀你儿子,你儿子是自尽而亡的。”
说起吴远的死,妇人眼里流过一抹哀痛:“我儿子想挣一份苦力钱有什么错,他被你们这些天杀的人带去非法挖矿,幸好矿塌的那一天他肚子不舒服没有下井,然而即使是侥幸逃过一命,他却一夜一夜地睡不着。”
说到这里,妇人兀得笑了出来,“真是可悲,杀人者夜夜高枕安眠,受害者却心生畏惧,他是被你们逼疯的,一刀刀往手上割,直到再无下手之处后,他选择了逃离这个杀千刀的世界。”
“呵,你以为用我的性命威胁他们,他们就会交出账簿吗?我告诉你,妄想。”
账簿?原来萧晋辰的致命之处在这里。温言忙凝神细听,她知道妇人要告诉她某些关键的话。
“你的手染了那么多人的血,害了多少家庭?就拿陈家说,陈家父子被埋于井下丢了性命,可你们竟前去利诱陈妇,要捂她的嘴。利诱不成改威胁,威胁不成竟派人沾污她,在村里编排她的名节。”
妇人口中吐出的话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原来人的手段可以如此歹毒,不用刀光剑影,照样可以取人性命。
王权图脸上流露出不耐,“闭嘴,再废话就把你杀了”,他对着温言一群人扬起下巴,“把账簿交出来,否则,我把她杀了。”
这下轮到温言有些为难了,她哪有什么账簿啊。
正值无措之际,妇人无声地朝温言启口,她口中吐出了三个音节,下一刻,以慷慨就义的姿态反手刺向王权图,随着王权图不可置信地倒下时,还有她逝去的生命。
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掏出的匕首,只知道她以破釜沉舟的决心,竭力不让自己成为仇人手中威胁他人的利剑。
李承煦奔过去探妇人的脖颈,“断气了。”
温言握紧手中的拳头,低着头,深吸两口气后,再抬头时,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账簿在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