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谁家俊俏少年呢?”
萧及骑着马到李承煦身旁打趣着。
见李承煦不理他,他又继续:“你不是说不来吗?”
“反正在家也无事,打发时间而已。”李承煦抿着嘴,神情倨傲。
宋识看见自家公子坐在马上一副傲娇的样子,不禁有些汗颜。他今早无意在公子床前露了一句‘夫人邀了温家姑姑一同前去秋狝’的话,床上的人便直接‘梦中惊坐起’,好生收拾打扮了一番,带着他俩狂奔才赶在夫人前头来了围场。
“你姑姑第一次秋狝,这围场秋日景色甚美,你便带着你姑姑一同去赏赏。”王明曦发话。
李承煦抿了抿唇,有些别扭地朝宋知使了个眼色。
宋知立刻牵来了一头白色骏马。
李承煦吸了吸鼻子,语气和缓:“这匹白色良驹性子最是温和,姑姑骑着合适。”
在旁的王明曦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李承煦眉眼张扬,跃跃欲动,声音里含着满满的自信:“此中的兔子、麋鹿最多,肉质也鲜美,你也可以捕上一两只。冬日将至,待我射上几只玄狐,将它们的皮毛制成裘。”
他驱马在一边等温言。
“我不会骑马。”温言说得理所当然。
李承煦放下准备扬鞭的手,略显吃惊,“你不是精通射艺吗?”
“精通射艺和会骑马有什么关系?”
“不会骑马你来作甚?”
“凑热闹。”
李承煦被呛得一时无语,在他的认知里,精通射艺等于会骑马,不然永远站着射箭多无聊啊。
无奈,他只好将挎着的箭箙递给身旁的宋知,朝温言伸出一只手来。
“干嘛?”温言疑惑。
“上来,我教你骑。”
温言小时曾坠过马,后来对骑马便有了阴影,因此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学过骑术。
李承煦像是看出了她的担扰,难得体贴地说了句:“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说完,还朝她伸出了手。
“不了,我对骑马有阴影,猎物啥的,非我所长,我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话音刚落,回应她的只有骏马疾驰而去背后留下的沙尘。
温言摸摸鼻子,心想这人脾气也太大了些吧。一言不合就甩脸走人,她可不惯着他这坏毛病。
……
兔子微微颤颤地从洞中伸出了头,一双长长的雪白耳朵晃晃悠悠地,突然,嗖的一声,箭矢自它耳朵旁疾啸而过,它吓破了胆,忙钻进了洞中,不敢再出来。
萧及“啧”了一声,揶揄道:“怎么?一向冷酷无情的小公爷也会心怜一只小兔子?”
李承煦撇了他一眼,“这只兔子毛色粗糙,不猎也罢。”
秋日的围场层林尽染,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金黄,李承煦和萧及两人慢驱在林中,金灿灿的叶子还不时掉落在他们的肩头上。
“诶,那件事你跟家里说了吗?”
李承煦微微皱眉。
见李承煦沉默,萧及心知这人定是没说,不免有些心急。
“日子近了,你可要抓紧时间。”
李承煦开始不耐烦, “少啰嗦,说不说都一样,谁也挡不了我的路。”
两人说话间,已有第三人驾马赶了上来。
“小公爷,萧及兄安好。”
但见来人是父任刑部侍郎的谢家二郎谢恒暄,年十六,仪范伟丽,体魄健美。
他比李承煦、萧及两人小一岁,从小到大,都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玩。
“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亲来涉猎?”萧及记得他前阵子不知干嘛的,弄伤了脚。
谢恒暄一笑,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的两颗小虎牙犹如秋日里和煦的暖阳。
“涉猎用的是手,又不是脚,再说我这点小伤无碍我骑马。今日还请两位兄长看见狐狸高抬贵手,先由我猎。”
萧及听完,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笑骂道:“你该不会想用狐狸毛制成袖套送予你那心上人吧。”
谢恒暄嘿嘿一笑,没有否认。
“哎呀,情种。”萧及比划出一个大拇指,“要不人家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你这亮晶晶的眼睛,莫不是和那女子的婚事成了?”
谢恒暄耳朵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羞怯道:“到时还请两位兄长来吃酒。”
一直沉默的李承煦终于出声了,“吃酒我会去,只是今日所有狐狸是我的。”
说完,扬鞭而去,马后溅起的沙尘仿佛在表明马上人的势在必得。
萧及叹了一声,“唉,我看他是下一个情种。”
说完,也兀自前去,只留下一脸懵的谢恒暄。
……
围场外围有一处休憩的地方,极为宽阔。
此时一群女眷正聚在一起谈笑着,温言跟王明曦打了个招呼后,便找了一个不起眼但又能听到她们聊天的地方坐下,喝起了酒。
“那谢家二郎我今日见了,一表人才啊,不知婚配否?”
说话的人是当朝圣上一母同胞的姐姐朝阳公主,这次秋狝便是由她组织,她是今天所有人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坐在主位上,女眷们都围在她身边坐着。
谢恒暄的母亲见朝阳公主问起她家的婚事,因着女方身份低微,感觉羞愧,此刻只想糊弄过去,低低道:“配了谢家小女。”
朝阳公主皱眉,“哪个谢家?”
还未等谢夫人回答,身旁已经有人急着抢出声,“那女子父亲不过是太仆寺一录事而已。”
“养马的?怎寻得这样的人家婚配?”
谢夫人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小儿不懂事,闹着要娶谢家小女,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那便抬了她进来当个妾室好了,她这样的身份还妄想当你们二郎的正妻吗?”
朝阳公主出身尊贵,历来最重阶级地位,仗着自己的身份,最喜做媒人,每有她出席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