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鳞游和张贲来到千户所地牢,将前几日抓来的几个悟空堂门人一番大刑伺候,逼问出悟空堂在京城的几处落脚点。 幸好这几个犯人还没有移交刑部或诏狱,不然要么被悟空堂托关系解救,要么被李春直接授意灭了口。 林鳞游将怒火全都发泄在了这几个倒霉的门人身上,专挑了几个面相不良的拉出来打,相信相由心生,心里骂道:不好好打工,学人家玩穿越!你以为你是我啊!你以为你是许七安?啊!在牢房里幽幽醒来? 这几个倒霉的犯人大哭大叫:“别打了!别打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倒是问啊!” 拳脚打完,还不尽兴,又拿起了火红的烙铁,伸向了他们背上猴子文身:“你们这猴子,臀不够红啊!” …… 审讯完已经是下半夜了,张贲连夜召集总旗,下令搜查悟空堂在京城的藏身处。 忙完这一切,两人这才筋疲力竭地回到小院。 看越容房里还亮着灯,林鳞游本无心思睡觉,便敲响了她的房门,想要陪陪她,顺便,再问一问她们被掳那天的细节。 进去之后,看到越容正坐在床边发呆,林鳞游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没事。”越容顺势将脑袋靠在了林鳞游宽厚的肩膀上,“都怪我,那天,珑妹说出去买菜,我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去的……” 原来她俩不是同时被掳的。 但是从悟空堂元炜的话来看,小妹也在他们手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时候还没有导演,李春也没看过《扫毒》,不然说一封奏折,只能换一个人,让林鳞游从小妹和越容两人当中只能选一个,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选。 其实就算李春没有看过未来的电影,他心里也存在同样的坏水,只是元炜自作聪明,将越容给放了。 这一晚,李春果然将元炜臭骂了一顿,骂完之后,问:“那姑娘,你们藏哪了?锦衣卫可到处都在找她。” “放心,藏在一个他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元炜刚挨完骂,调整了一下情绪和表情,用尽量恭敬的语气回答,“分堂的弟兄们,也都撤了,锦衣卫这些……”他本想说废物,突然意识到李春也是锦衣卫,赶紧打住。 李春点点头:“最好不要再给我出什么岔子。” …… “姐,你没事吧?”第二天一大早,越容的弟弟越步群来到,却被锦衣卫挡在了院门外,隔着院墙高喊起来。 “谁跟你说你姐有事了?”林鳞游闻声从越容房间走出去,将他带了进来。 “没有……我看你们戒卫森严的。昨儿个我来,你们院门上还挂着一只死猫。”越步群道。 但林鳞游还是隐隐感觉,上面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所作所为,隔岸观火,将他们当作棋子来下。 如果是这样,他反而坦然起来,既然想看戏,老子就好好给你们演一演。 “你昨天来过?” “来过。” 这小子,最近怎么跑这么勤快? 等越步群进房间看越容的时候,张贲跟林鳞游说起来:“这几日你忙,我倒忘了跟你说,你去浙江那几日,这小子天天往我们这儿跑。” “来做什么?” “捞王八。”张贲说,“咱们池子里的那几只王八,都几乎被他逮净了,剩下的那几只,现在看见他来就缩头。说是拿回去炖汤喝。” “他又没有宝贝,补那么好干啥?” “说不定是补舌头呢?”张贲笑道。 小妹还在歹人手上生死未卜,林鳞游知道张贲是想让他放松放松,勉强笑了笑。 其实小妹被抓,张贲也很急,对悟空堂的人更是恨得牙痒痒! 越容是不会说慌的,何况林鳞游并没有说这事不能说,在越步群的逼问下,便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林珑还被扣着,人多力量大,自己这个弟弟在郑正使身边当长随,郑正使是谁啊?那是皇上身边特有份量一人,希望越步群多少能帮上点忙。 越步群倒是义气,说了一句“放心吧姐!你的小姑子,那不就是我小姑子吗?都是一家人,岂有袖手旁观之理!”,说罢便出来找林鳞游。 林鳞游道:“你能办什么忙?这事儿,先别惊动了皇上。” “他们欺负我姐,此仇不报,我还算是个男人吗?”他似乎忘了,自己的确不算个男人了,但冲他这句话,就比很多男人还要真男人。 张贲道:“听你姐夫的,你小孩子,就别凑热闹了。” “我小孩子……我怎么就……”越步群不服。 “那你倒说说,你能帮什么忙?”张贲看他不服,干脆激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年轻容易冲动,容易意气用事,真让他拿出个主意,他就会知难而退了。 “这……”越步群果然不知所措了。 张贲道:“你就留在这,照顾你姐,别给你姐夫添麻烦,他现在心里,烦得很哪!” 越步群有些胆怯地瞥了一眼林鳞游阴沉着的脸,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此番前去,就算带了兵刃,也会被搜身卸下,所以干脆就不带了,让杨放在外头接应着。 等到戌时,林鳞游揣了奏折,迫不及待地动身前去悟空堂分堂。 杨放换了一身便服,只身一人在后头远远地跟着,以防有悟空堂或者李春的人盯梢,一边在沿途给张贲做下记号。 张贲正准备也出门跟上去,越步群突然从房中冲出来大叫一声:“张将军,我想到了!” 张贲倒被他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你想到了什么?” 越步群定定神:“前些时候,正使公公对咱说了一句话……” 张贲皱眉:“什么话?” “公公说,宝船上的那些火枪,该拿出来晒一晒了!” 张贲:“……” …… 悟空分堂,还是昨日的那个地儿,只是,今夜的分堂,倒冷清了许多,只有元炜和他那个高大肥胖的门人在。 “我妹妹呢?!”林鳞游高声喊道。 元炜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东西呢?” “我得先见到我妹妹!” 元炜轻轻摆摆手,门人转过一道屏风,将林珑扯了出来,照例绑着手,堵着嘴,见了林鳞游,林珑激动地不停“呜呜”着想说话,两行热泪从眼中滚落。 林鳞游掏出奏折,走上前去。 那肥胖的门人也推着林珑朝他走来。 相距三尺左右的距离,胖子一把抓住了林鳞游手中的奏折,林鳞游也一手抓住了林珑。 胖子使劲拽了两下,没拽动奏折,却看林鳞游瞪眼道:“放人!” 胖子也是一瞪眼,将林珑狠狠一推,林鳞游赶紧搂住,却不想背上狠狠挨了胖子一记重踹。 林鳞游被林珑带着,又挨一脚,身子向前扑去,他搂住林珑,身子贴地一拳砸在青石板砖上,稳稳站起,将林珑口中碍事的布团拿掉,又硬生生地将绑住她双手的麻绳给扯断了。 “呜——”林珑一把抱住了林鳞游,大哭起来。 “不怕,是大哥来晚了!”林鳞游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胖子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