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海睿的探花郎是阿谀奉承得来的。 说这话的人魏长青就很怀疑他们有没有脑子。 不过他跟海睿非亲非故,倒也不会为了这些事儿多说什么不利于团结的话。 只是默默的看着场中之人对海睿的淡淡嘲讽。 “既然海县令破案有功,那就当为其请奏。” 魏长青斟酌了片刻,脸上的表情依旧看不出任何,淡淡的看了一眼柳桓勋道:“书林,以后说话记得背人。” 柳书林是柳桓勋的字。 柳桓勋眼神微微闪烁一下,淡然道:“下官省的。” 一切仿佛已经尘埃落定。 其实细细说来。 舅甥共舞却是是有一段典故的。 这里面也有刚穿越那会儿陆远之的功劳。 昔日大舅是读书人,十二中童生,十九一等生员。 这份天赋在老家那穷乡僻壤里也算独一份。 怎奈,秋闱五试不中。 心灰意冷,回乡。 见外甥于院中挥舞长刀,戏笑问曰:武无长进,何故费力? 外甥遂答心中所志。 闻言,大舅如遭雷击,久久不言。 自此,悬梁锥股日日苦读之。 复三载,大舅秋闱上榜,次年春闱仍上榜!后殿试探花进士及第! 殿榜日,大舅宴中与同年曰:若无甥男者,余此生荒也。 众问何故。 大舅闻言不答,呼来狼毫,提笔印墙,龙飞凤舞题下一行字: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同年皆静,久久不能平复。 大舅遂衣锦归乡。 外甥喜上前迎,出门大笑曰: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舅岂是蓬蒿人!” 舅闻言,喜上眉梢,忙下马。 前与甥男执手共舞。 …… 共舞是重点,大雍王朝的礼仪中有“舞”这一项读书人必须要人人都会的技能。 至此,大雍王朝又多了一句广为流传的成语: 舅甥同舞。 比喻考试高中之后,全家欢喜的场景。 这就是舅甥共舞的典故。 这如果只是寻常人家高中之后,士林清贵倒也不会把它当作一个嘲讽的故事,坏就坏在海睿高中探花那天的试卷上。 嗯.... 说好听点儿吧,那试卷着实有些太过于看重皇家脸面了。 所以就被有心人散播出去了。 然后海睿就莫名的被清贵士林的一些读书人嫌弃。 舅甥共舞这个词语也变成了贬义词。 .... 就在众人看舞姬赏妙音之时。 一道慌乱的脚步从外面走来。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魏长青看去,浑浊的眼睛里浮现起一丝不快。 来人正式他的副官文吏,也可以称之为秘书。 “何事如此慌张?” 魏长青沉声问道。 那副官文吏慌忙走上前来,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大人,京使来查,以至府衙。” 一句话,魏长青的脸上浮现起震惊。 京使来查! 一句话差点儿给他干蒙。 如今是京察之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不过怎么着也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仅仅是一个恍惚间就稳住了心神。 京察之际,随时会有京中之人来各地巡查。 有明察,有暗访。 魏长青对此并不陌生。 他有些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 这次来的京使居然是暗访…… 难道是最近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 “去请。” 魏长青话音刚落,便想起什么似的,有些苍老的身体刹那间直接站起,一摆手: “不,我亲自去。” 这京使来的太过突兀,突兀的魏长青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他刚刚站起身的时候。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那身影太过高壮,甫一出现,就如同一座高塔堵住了门。 只见那人约莫三十五六岁上下,身高九尺有余,一身玄色的锦衣劲装。 肩上绣着一颗硕大的虎头,虎头呈现金色。 左边腰间挎着一把虎头柄,三尺宽刀,刀鞘后端有一环,环上有几颗黑珠子。 右边腰间则是悬挂着一枚通体白玉的玉佩,白色的玉佩上隐约可见玉上刻寅,寅字周边刻录着风纹。 与他那一身玄色锦衣装形成了鲜明色的对比。 刚一看到那人,魏长青再也忍不住心中震惊,失声道: “佩寅郎??!” 他这一句话,震的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往门口。 确信是佩寅郎的打扮无疑,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苍白的神色。 其中就包括那柳桓勋。 佩寅郎的凶名大雍举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当官的最怕什么? 最怕的就是佩寅郎成队出街。 出街一次,就代表着有一官员被抄家。 张慎行冷眼看着府衙书房那的众人。 此次来北地,除了追凶,纪公还给他安排了一個任务。 来视察徐州郡。 虽不愿,但毕竟是上官的命令,他不敢违背,去了一趟崇北追凶之外,又掉头来这徐州郡城转悠了一日。 接着就来了这府衙,身为武人,他不喜欢隐藏身份,刚到就直接拿出信物,看他的身份,谁也不敢阻止他,就这么一路若无旁人的来到了府衙的书房门外。 “本官佩寅郎风佩张慎行。” 张慎行那充满严厉的脸上带着几分认真,语气也带着严肃: “奉命来此视察。” “上官快坐。” 魏长青慌忙踱步来到张慎行面前,姿态放的很低,虽然不至于驼背哈腰,但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严肃的神色。 “坐不坐倒是不重要。” 张慎行摆手婉拒了魏长青伸来的手,缓缓走到书房内,看了一眼众人,眼神缓缓扫过那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以及那些令人有些烦躁的典乐,冷声问道: “只是不知道诸位大人不在府衙当值,在此处作甚?” 魏长青被猛的这么一问,有些愣住,他反应不慢,刚要开口,却被坐在下方的柳桓勋抢去了话。 “张大人,我等正是在处理公务。” 柳桓勋站起身,面色平静的看向张慎行,拿出自己手中的书信,朗声道:“此信乃是崇北县令海睿发来,事关重大我等便聚集商讨。” “事关重大?”张慎行听了柳桓勋的话,眉头微微一锁,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言语,示意柳桓勋继续往下讲。 “此案与南疆罗刹族有关。” 此话一出,张慎行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