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拜,春风得意遇知音,桃花也含笑映祭台……” “这一拜,忠肝义胆,患难相随誓不分开……” “这一拜生死不改天地日月壮我情怀……” “二弟快饶了我这双耳朵吧,等回了京城,我教你怎么唱,好不好?” “大哥这话说的不对,我觉得这词就挺好,不过二哥,这长矛在手,刀剑生辉,这两句没把我算在里头,不太好。” “都是前人词曲,我随口乱吟的罢了,哈哈哈!” 且说李享,柳湘莲,巧玉三人义结金兰后,当日领了官府的二十两赏银便离了驿馆,一道往那金陵应天府去了。 李享和巧玉均为无根无的之人,身如不系之舟,任意摇荡。柳湘莲认定巧玉为大家闺秀,名门之女,故决定来这金陵应天府走上一遭,一来可以沿途为巧玉寻访家人父母,二来也可以由此坐船北上回京城。 “若是未能找到,二弟,三妹,我们便一道回京城,一路上河山大好,饮酒抒怀,岂不快哉?” 此刻,三人已到了应天府,街道上人声鼎沸,比肩接踵,好不热闹。 柳湘莲和李享各走一旁,将巧玉护在中间。 “便是找不到,也没什么打紧……这么多年了,只怕是……便是找到了,也不知会如何呢。”巧玉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 李享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三妹且放宽心,万事随缘吧。” 说完,李享转身去到一个铺子上买些点心。柳湘莲从官府那里得来的二十两银子分给了李享和巧玉各六两,自己留了八两,原本巧玉推脱不用,但柳湘莲和李享坚持之下,她这个做妹子的也再不好拒绝。 也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街边悠悠驶了过来,车帘子掀起,伸出一个饱满的脑袋,那人扫视着街上热闹,忽地眼前一亮,立刻盯死了柳湘莲和巧玉这一对人儿,似是那豺狼见了红烧肉一般,当即催促小厮赶马追上去。 柳湘莲和巧玉正自说笑,忽听得身后有车马响动,那马车停在二人身前,立马就有一满脸堆笑的富态男子从车上出来,谁知那男子刚从车里钻出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又不知从哪飞来一块石头径直便砸在了他的脑门。 那男子“哎哟”一声惨叫,从车上翻落下来,躺倒在地上,赶马的小厮大惊,嘴里一边喊着少爷,一边将男子那富态的身子翻过来,这一翻,见了那男子额头上被石头砸出来的口子,小厮脸色登时煞白,半个身子都软了。 “死定了!死定了!我全家老小今日算完了!”那小厮看着自家已是满头鲜血的少爷,已被吓痴了,似他们这等奴才,跟着主子出们,主子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哪里还有活路? “救命!来人救命!”那小厮已被吓得没了主意,只抱着他主子大喊。 此时李享拿着包好的点心赶上来,看到有人躺倒在地,满头鲜血,作为一名医科生,李享本能地将点心交到巧玉手中后便径直来到那男子身边蹲下,查看伤口。 “快!快来人救命!快去请大夫!”那小厮依旧六神无主,抓着李享便大喊大叫。 “放心,让我先看看。”李享说着便查看起那男子的伤势来。 柳湘莲见李享插手,也走过来蹲下,见到男子脑袋上那道骇人的口子,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如何还有活路?” “怎么受的伤?”李享专注着伤口,问道。 “似是被石头砸伤的。”柳湘莲看着李享专注认真的神情,复又问道,“二弟,你还会这手?” 不等李享答话,又有一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推搡着道:“让让,请让一让。” “哟,是宋大夫来了!” 那被称作宋大夫的中年男子先是瞟了一眼李享,目露些许诧异,随后也来到受伤男子的身边蹲下,只看了一眼,便开始摇头。 李享并未注意到又来了一位大夫,他伸出双指,往那男子伤口两端一按,血便止住了。 那宋大夫刚叹了一口气,突见伤口止住了血,顿时目露惊奇。 “宋大夫!宋大夫!快快救救我家少爷,小人一家老小的性命就全仰仗您了!”那小厮看到宋大夫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抱住了他的胳膊,不住地磕头。 宋大夫面露难色,正不知如何拒绝,却听见一旁地李享目不斜视地说道:“放心,还有得救。” “这位...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宋大夫知道这伤情凶险,有退却之意。 李享没有搭理他,而是对那小厮说道:“快找个干净点的地方?” 那小厮听到李享说有救,也顾不得他年轻,说道:“车上可以吗?” “太挤了,而且会晃动。”李享说完又催促道,“快一点!” “欸,我立刻去办!”那小厮一起身,周边围观热闹的人立刻让出一条道来,显然是惧怕这家人的身份,莫敢有阻碍的。 李享又抬头道:“大哥,你去帮我找块板子来,得把人抬过去。” 人命关天,柳湘莲也不二话,让巧玉留在李享身边,自己往人群里去了,不多时,小厮便跑了回来,已经花钱在旁边寻了一处干净的屋子,另一边,柳湘莲也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块门板,搁在了地上。 “轻一点,把他放上去,抬到屋里去。”李享双手按住伤口两端止血,吩咐道。 柳湘莲和小厮按吩咐了做了,三人往屋里去,宋大夫和巧玉也跟着进去。 “你去给我找一盆干净的开水来。”李享吩咐完那小厮,又对巧玉道,“三妹,你过来帮我把我的背包解下来,我需要一些工具。” 巧玉点了点头,来到李享身边帮他将那大背包取下,然后按照李享的吩咐拿出工具。 跟进来的宋大夫面露焦虑之色,出口劝道:“后生,这样的出血量和伤口已是不中用了,你若是治不好他,这官司可就大了!” 柳湘莲一听宋大夫这话,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老先生,这是哪一户人家的公子老爷?” 宋大夫急得咂舌道:“哎哟喂,你看这事闹得,这就是薛家的独苗少爷薛蟠啊!” “啊?”一直保持专注的李享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也傻眼了。 柳湘莲也是瞪大了眼睛,说道:“薛家?莫非?” “这世上还有几个薛家?”宋大夫摇着头道。 李享长呼了一口气,说道:“救是肯定能救好的。” 说罢,李享带上医用手套,开始准备手术,看着一旁宋大夫的神情,李享解释道:“老先生你看,这伤口看似骇人,其实只是破开了一根血管,只要将这跟血管缝合,止住出血,就没有大碍了,剩下的皮肉伤不足为虑。” 李享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消毒实操,殊不知他这一番话已对旁边的宋大夫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对于皮肉伤的缝合这些老大夫们都是懂的,但说起这血管缝合却是闻所未闻,凡是重伤者,最怕的就是伤口恶化和血流不止,基本上中了这两点,就等于站在阎王殿前了,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说得如此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