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晚萱不明白为什么任谦对白蔹有偏颇,就因为白蔹长得好看,运气好了点? 她身边,陈著也静静看着那幅字。 听到任晚萱的发言,微不可见的点头。 纪衡敲敲烟杆,他将目光从拍卖场上收回来,又看一眼任晚萱,这才压低声音,对白蔹无奈道:“胡闹,别乱评价。” 任晚萱虽然语气不好,但有一点倒是没有胡说,要是被其他人或者粉丝听到白蔹的话。 白家那几位,虽然不是现在的明星,但在路上随便找个小孩,百分之五十都知道他们。 到时候白蔹真的要被网友喷死。 白蔹:“……哦。” 书法是需要讲究神韵的,她写的时候入了状态,但当时还小,还在练悬腕的状态。 每天右手都挂着砖头练字,下笔远没有现在稳。 梁则温当时在她写完时就感叹若是再晚几年写下这幅字定会更好。 “每个人看法不一样,”任谦放下茶杯,打圆场,“我们先看竞价吧。” 任谦笑笑,他看了眼锋芒毕露的白蔹,内心暗自摇头。 到底是太年轻了,不过他也不该在白蔹面前提起这些的,纪家人看起来就是不懂梁体的,书法是需要些艺术门槛的,问白蔹这些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而外面。 一楼二楼的人都蠢蠢欲动。 竞价已经达到8000万了,然而三楼还没有人出手。 “8100万。”二楼的人再度竞拍。 “1亿。”三楼的中年音响起。 这一声,让任谦不由坐直。 任晚萱与陈著也相互对视一眼,她看了眼白蔹,然后压低声音,“是那位陈局?” 陈著颔首,没有移开目光。 这种有厚重历史的真迹,被人拍回去私藏,他们只能趁现在多看两眼。 陈家跟任家虽然买到了邀请函,但没想到陈局最后不知在哪个地方又拿到了一张邀请函,陈局这個人情他们两家拿不了了。 ** 三楼。 陈局手捏着把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中间拍卖台。 “1.2亿。” 价格越来越高。 陈局没忍住,将目光投向中间坐着的男人,“姜少,我们老爷说,这次您、您能不能支援我们陈家一点,老爷子说只要您帮这一次……” 陈家养了一堆人,家里的一点点钱都用来充当军饷了。 别看还有个私人博物馆,实则至少稍微需要点钱的东西,基本上陈老爷子都要豁出一张老脸去跟姜家哭穷。 这次也不意外。 陈局本来想怎么才能将这位请过来,没想到没费多大气力。 姜附离随意坐在沙发中间,长腿优雅的交叠着,双眸盯着拍卖台,修长的手指搭在沙发背上,矜贵又冷淡。 闻言,慢条斯理朝他瞥过去一眼。 陈局一脸殷切的看着他。 姜附离收回目光,重新看着拍卖台。 他对书法研究不多,只是展台上的字,隐隐有种熟悉感,指尖浅浅点着沙发,沉吟半晌后,他给了明东珩一个眼神。 明东珩坐在最右边,他按着按钮,眼也没眨一下的出价,“两亿。” 一楼二楼三楼所有人:“……” 陈局咬着手指,用一种十分羡慕、又觉得十分败家的眼神看向明东珩,能不能别把“两亿”说成“两块”的语气。 明东珩回望陈局,那酷酷的眼神仿佛在问他怎么了。 陈局收回目光。 真的,为什么姜家这么有钱。 他真的,好羡慕啊。 这幅字迹当然最后被姜附离收入囊中,两亿对于场上大部分人来说,还需要考虑一下,但对于亚洲首富的姜家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 高挑优雅的拍卖师敲下最后一锤。 一直紧盯着的陈局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忍住立马就让拍卖场的人将货送来的冲动,向姜附离道谢:“谢谢姜少。” 姜附离不慌不忙的收回目光,他神色不变,狭长眼眸微挑,优雅且真诚的发问:“为什么要谢我?” 陈局一愣,“当然是因为那幅真迹……” 这是白家人的真迹,还是那位白小姐的,陈家这么穷都凑足了一个亿,若不是老爷子身体不好还在医院,他早就亲自来这场拍卖会,护送这幅真迹回江京。 姜附离起身,朝陈局略一点头,十分的风淡云清:“我有说是给你们拍的吗?” 陈局:“……啊?” 不、不是吗? 陈局看着姜附离那张矜冷的脸,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敢说。 ** 白虎拍卖场的到此告一段落。 工作人员将任谦拍卖到的东西送到一楼包厢,任谦的秘书长将东西收起来,一行人顺着人流出去。 中途秘书长接了个电话,“……什么?我知道了。” 任谦跟纪衡并肩走在前面,秘书长拿着手机,他看了纪衡跟白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想在两人身边说。 任谦看出他的欲言又止,直言道:“什么事。” “就是那位高博士,”秘书长关了手机,稍稍压低了声音,“他答应了您约的饭……” “叔叔,”距离秘书长近的任晚萱皱了皱眉,她打断秘书长:“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吧。” 听任晚萱这么说,任谦默认了。 秘书长也就没再说。 “外公,”白蔹收起手机,她走了两步出门,低敛着眉眼向纪衡告别,“我自己先回去。” 纪衡有些担心的看向人流,“那你自己小心,手机不要关机,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在今天黑水街拍卖大事,治安管理的不错,现场一路走来有不少保镖。 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他犹豫了几秒后也就答应了。 “好。”白蔹漫不经心的看着门外,重新戴上耳机听单词,根本就没管任晚萱他们说什么,不急不缓的走入人流。 她一出门,在门口等着她的毛坤就看到了。 “姐。”他抽出一支烟,恭敬的递给白蔹。 白蔹平日里看着总是懒懒散散的,似乎有无限风情,可眼下看她那双黑沉沉透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子,瞧着凉得惊人。 白背心一个突突,心想这是谁这么不长眼得罪她了,怎么让她露出这种表情。 他马上递烟,试图缓解气氛。 白蔹并不喜欢烟味,此时却咬着烟,任由毛坤点了火,猩红的火舌卷上雪白的香烟。 她将手里的背包扔给毛坤,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青烟飘散笼了她的眉眼,声音懒懒:“找个地方我写作业。” “……好嘞。”毛坤小心翼翼的拿着她的包,转身去找地方。 白蔹穿着古色古香的衣服,站在湍流不急的长街上,精致的五官被薄薄烟雾笼罩,如同一不小心误入现世的古典少女。 不少人频频回头驻足,暗自吸气。 终于有个男人忍不住走过来,用充满意味的目光打量她,“小妹妹,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 白蔹靠着路边的墙,姿态慵懒地偏了下头,全身上下只有头上一根再简单不过的木钗,再也没有其他装饰,嘴里咬着烟很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这一偏头,那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