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等待着一个纹龙画蟒满脸横肉的资深老混子螃蟹似的横着踱步晃出铁门,再挤挤攘攘地钻进一辆五菱小面包,热热闹闹地远离偏僻荒芜直奔清晨的喧嚣。 老混子吵吵嚷嚷地离开之后,一个瘦瘦小小文文静静的小伙子才从铁门后头侧身出来。他安静地听着狱警教官最后的叮嘱和安抚,礼貌温顺地鞠躬致谢,甚至转身看见素未谋面的顾形也好脾气地颔首点头,无措地四处张望了一圈才裹着单薄的棉衣,拽紧已经烂得开线的背包肩带,目不斜视地朝着两三公里外的公交站走去。 狱警似乎还有些担忧,依依不舍地抻着脖子张望了好一阵子,沉重又惋惜地叹了口气,对着似乎已经恭候多时的顾队长敬了个礼,又熟稔亲近地招了招手。 “烟没少抽啊顾队。等多久了?” “两三个钟头?城郊这儿可比市区里冷多了。你那老寒腿受得住吗?不跟拘留所呆着,非得往这儿跑,升迁整得跟下放似的。” 顾形掐了烟扔到地上,揣着口袋抖了个寒颤,抬起头来,把含在口腔里的最后一个烟圈吐向已经模糊成一团光晕的月亮,喉咙一动,忽然没头没尾地说。 “今年这场雪,来得有点儿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