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徐家正堂一片肃穆。
端坐在主位的老者身着暗色中山装,低调华贵尽显矍铄的精气神。
与他面对面的正是不见踪影的郁可可。
可此时的郁可可非但没有丝毫面对徐家掌权人该有的恭敬,反而神色轻蔑无礼。
“放肆!”徐父怒斥,“你们郁家就教给了你这种家教吗,先是擅自闯入,现又态度如此不敬,就算你是你口中所说的我们要找的人也不能这般嚣张。”
何况还没有确定。
徐父眸光犀利,转头面向徐老爷子微微躬身。
“父亲,依儿子所看,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这郁可可可是我们多家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怎么就会是您一直以来要寻的因果惩戒人呢,再说,如果她是,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消息。”
说着瞥她一眼,语气愈发存疑,“反倒是去了一趟汴城过后突然造访。”
造访二字说着皱起了眉,越发心里不适。
她这哪能叫造访,简直就是不速之客!
徐老爷子仍未开口,面色无波看不出情绪,慢悠悠地端了杯热茶。
“呵~”
女子轻笑回荡,郁可可侧身而立,居高临下直视着装聋作哑的徐老爷子,压根没分半点眼神给徐父,这让徐父愈发恼火。
“你笑什么,我看你今天就是来找事的!”
“徐老,”郁可可打断他的话,语气轻柔,“这么多年了,您还真是一如既往,一点儿没变呢。”
看着老人仍旧是不发一言,旁边的徐父气得跳脚,郁可可的眼中划过极其明显的厌恶,“真是跟当年物尽其用,人尽其能以后赶人走的场面一模一样呢。”
“啪”
“父亲!”
场面一度因为突如其来的茶杯掉落而陷入混乱。
徐老爷子颤抖着被茶水烫红的手满脸沟壑都夹杂着震惊与愠怒。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说着似乎陷入什么回忆般,神色竟显得有些凄惶与不安,语无伦次。
“她……她要回来了,不,不,她早就死了……”
抬头似困惑似不解,“你当时,”手比了比,“也就才这么大……”
神色猛的恍然,“哦,是那天,花园里……”
“对,没错,”郁可可也没隐瞒,顺势接口,“我还记得,那天天色昏暗,我还奇怪明明是大中午为什么天色却昏跟夜晚一样。”
说着语气上就沾染了讽刺,“现在想来,可不就是老天都看不惯你们在悲痛吗,看着你们这群人渣所干的事。”
瞧着他刚站起又摇摇欲坠的身子不免轻啧一声,“真是老了就不中用了。”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徐父气的眼眶都红了,“简直一派胡言,从今天开始,我们徐家跟你们郁家势不两立!”
郁可可不屑冷嗤,“哟,这就急眼了,话说人老爷子还没开口,你是哪门子的徐家代表?怕不是早就有那个越俎代庖的心思急着上位?”
看着人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郁可可似乎是玩够了,也看腻了,“我可从未说过我就是你们要寻的人。”
看着两人阴沉的目光,神色愈发玩味,“不过你们要找的人估计在路上了。”
正巧听见错落的脚步声,勾起一抹诡秘的笑,“这不,可就来了。”
廊外脚步声逐步逼近,郁可可嘴角的那抹笑也愈发扩大起来……
终于,马上,马上就可以见识到因果觉醒的模样了……
这里,也即将化作修罗场……这几个糟老头子造的孽都够他们受的了……
徐父看着这女人在灯光下愈发扭曲的神情,面色极其难看,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与阴郁。
这个女人……也该死……
当年的丑闻,绝对不能暴露!
“吱嘎”
推门而入,徐钦钦率先看见的就是那张扭曲的脸,不由得吃了一惊,“可可,你……”
随后似想起什么来,面色有些难看。
郁可可一望背后,再三搜寻,不可置信问,
“人呢,”除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外,竟没有一人,“我问你,人呢。”
徐钦钦沉默着,倒是那女孩儿站上前来耐心问,“郁小姐,这儿没有别人。”
“不,不,这不可能……”郁可可凝着目光好像要吃人,“怎么会,怎么会,”
她低声失神喃喃,“怎么可能,我的计划,不会出错……”
这么多重的刺激,她怎么会还没想起来,父亲不是说记忆封印的并不坚固吗……
想到父亲,郁可可神色变换不停。
这下徐老爷子反倒舒了一口气。
沉声问,“郁家妮子,这就是你信誓旦旦要给老爷子我看的结果?我竟不知,郁家家教竟差到如此地步。”
徐父附和,“这郁家家主如若不给我们徐家个说法,哼,我们徐家将与你们郁家势不两立!”
徐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没反驳。
郁可可似这才从中回过神来,神情癫狂,“不,这不可能,她肯定是醒了的,怎么会,怎么会……”
声响渐没,她抬起头,看向沉默无语的徐钦钦,“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徐钦钦侧过脸不去看她,声色似有凄惶之意。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他曾经一度认为善良纯洁的女孩儿,年少的欢笑仿若隔世一般竟是再也套不在眼前的这人身上,“可可,你干的那些事……”
一瞬间,十多岁的彷徨好像卷土而来,压过重重的不可置信成为刀割般的伤痛。
“你干的那些事,”徐钦钦平静下来,声音平稳,“顾燃都已经知道了。”
——
前往凉城的高速上,徐钦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速行驶,坚决不能出半分叉子。
这后头坐的人可不得了,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一眼,这人已经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