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明没有想到叶琬愔会主动找上他,待看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有一瞬间讶异。
但是看到跟在她身后的越王时,一切又说得通了。
再看到被押着的叶嫣然时,他肉眼可见的表现出嫌弃的眼神,“你怎么把她也带过来了?晦气!”
叶琬愔转头看了一眼那憔悴模样的叶嫣然,解释道:“带在眼皮底下,看得紧些。”
被点到名的叶嫣然此时有些激动,张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
李承明看她那样子,明白过来,“你把她舌头拔了?”
叶琬愔异常淡定,“没有,不是我拔的。”
她也没说谎,确实不是她亲自动的手,而叶嫣然舌头尚在,不过是被一剂药毒哑了嗓子。
李承明眼神不再看向叶嫣然,而是向叶琬愔说道:“那日我们也只是粗略判断,但你要去神医谷,我觉得没有必要。”
“为何?”叶琬愔急忙问道。
李承明没有急着回答,倒是他身旁的女子解释道:“他身体已经被蛊毒侵蚀完全,你去神医谷也是白跑一趟。”
叶琬愔听完心颤抖了一下,看这女子不凡,她仔细打量,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对方敛眼,回道:“唤我池瑜便可。”
“池瑜姑娘。”叶琬愔轻声开口,再而问道,“那他这病是无法可解了吗?”
对方思索片刻,看了一眼李承明,在他授意下这才又说道:“将他带进屋内吧!”
叶琬愔忙吩咐身后的人将越王抬进屋里放在床上,魏池瑜走过去抬起他的手腕把着脉,随后再仔细检查他的身子,心里也有了结果。
叶琬愔此时心里也在庆幸李承明现在并未回到东周京城,若不然再找到他们只会难上加难。
她神情紧张的模样让魏池瑜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告诉她:“我可以取出这子蛊。”
叶琬愔听闻刚要松口气,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五雷轰顶。
魏池瑜接着道:“只是取出也无用,蛊毒早已同他融为一体,就算取出,我也只能担保他能活两年。”
“什么?”叶琬愔从椅子上惊坐而起,“两年?”
魏池瑜点头,“没错,他中的蛊毒名唤噬魂,此蛊一旦发作,中蛊之人便会陷入癫狂,六亲不认,嗜血若狂。”
她再撸起越王的衣袖,露出一截手臂,在座之人能清晰的看到一根红线从手心向胸口蔓延。
她忽而朝一旁的李承明半开玩笑说道:“这蛊同你的噬心可有得一比。”
被点到名的人自嘲一笑,没放在心上,反而道:“我如果没猜错,这蛊已经有二十年了。”
“没错!”魏池瑜附和回答。
“二十年?”叶琬愔吃惊。
若真有二十年前种下的,那不就是乾帝登基没多久的事情吗?竟然在那时便种下了么?
看着深闭着眼的越王,叶琬愔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
乾帝早年登基初期,根基不稳,越王为他南征北战,巩固皇权,可他呢?是怎么对待越王的?又是怎么对待他父亲的?
他可真是好狠的心呐!
一旁的李承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情绪不明,只是咬了咬牙关,魏池瑜心细的注意到,悄然握上他的手。
手上传来温暖,李承明低头侧身看了她笑着回道:“无事,都过去了。”
那段昏暗无光的日子都过去了,他也不再是一个人,而孤助无援了。
瞧见叶琬愔神情恍惚,魏池瑜知道她内心纠结,她再次说道:“若不取出蛊毒,他也活不了多久,你看到他头发已经开始变白了吗?说明他已经大限将至。”
“但是取出蛊毒,再另想办法或许能活过两年也说不定。”
叶琬愔忽而朝她跪了下来,恳求道:“池瑜姑娘,我求你救救他,他不该就这样死去……”
魏池瑜扶起她,表示愿意尽力一试,但是却有个条件,她同叶琬愔说出口:“你要知道我是因为阿渊的关系才愿意救他,要我救他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叶琬愔问:“什么条件?”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不过你放心,不会太为难你。”
得魏池瑜保证,叶琬愔也没再过问,同意她提出的意见,只要能治好越王,那她无所顾忌。
命人绑好越王四肢,将所有人都遣散出去,魏池瑜独自一人守在屋内,开始为越王清理身上的蛊毒。
时间持续了许久,屋内传来一声声嘶吼声,叶琬愔守在屋外一颗心紧紧揪住,丝毫不敢离开片刻。
直到最后,声音停歇,房门打开,看到魏池瑜肯定的点了头,叶琬愔才松懈下来。
……
一月后,叶琬愔在东周收到李瓒的信,信中提及朝中有变,欲让她速回庆州。
内容紧急,这让叶琬愔不得不提前从东周返程。
将信丢入火中,叶琬愔一脸冷漠,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叶临又从中掺和了一脚。
眼下越王病情稳定,叶琬愔决定回庆州,只是路途遥远,回去也需要些时日。
同李承明说明情况后,告别两人,叶琬愔便领着一行人离开东周。
只是在返程途中,叶琬愔再次不安分起来,竟然打起了越王的主意。
经过多日观察,她知道越王在叶琬愔心中的份量,若能将其杀死,那叶琬愔定会伤心欲绝,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打定主意,叶嫣然便想趁几人熟睡时朝还虚弱的越王下杀手。
可经过了上次一事,叶琬愔有了防备,在叶嫣然下手之际,叶琬愔立刻睁开眼睛将手中的弓-弩射向她。
几人转醒,洛冉押着受伤的叶琬愔来到叶琬愔面前,迫使其跪下,而叶嫣然仿佛还不知悔改,一脸得意的笑着。
叶琬愔甩了一掌过去,冷着张脸,“你千不该,万不该动得人就是他,可你动了,那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山洞内火把燃烧,火光照射在叶琬愔脸上,让叶嫣然清晰的看出来她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