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只能逮着人家的小儿子使劲灌酒,酒是十几度的日本清酒,但由川到最后也被灌地断了片。在他断片之前,是古柯出手把他从一帮辅导员手中抢了出来,再喊来他姐姐初晴,把人塞到一楼教官的宿舍里。
这本来一切都还算正常。
直到凌晨两点,外头火光冲天,人声吵杂——
也不知道是哪位缺德的学生,拿辅导员和教官们喝剩下的酒当线引,用白糖、烟灰自制了火药,还不知道从哪儿找的汽油和打火机,把基地的厨房给烧了。等到那帮喝大了的辅导员发现时,整个一楼都已经是浓烟滚滚,由于基地的建筑物都是钢筋铁皮结构,也不太会烧起来……就是热量传递的非常快。
一楼的教官在聊天喝酒到一半时就临时出任务去了照常几乎都不在,唯一在场的也上二楼喊学生去了,辅导员们都在抓紧时间灭火,谁都没有想到他。他还是自己被热醒的。
除了他的初晴姐姐。
但一楼浓烟滚滚,能摸到楼梯口就不错了,想进房间,简直就是在做梦。而且,当时房间的四壁滚烫,门锁也坏了,他根本就出不去,那天他边躲进浴室拿毛巾蘸冷水给墙壁降温边想,他可能真的要像沙丁鱼罐头一样被煮熟了。
而在外头,他姐姐一人根本找不到他的具体位置,只能边一扇扇地摸门喊人,摸地两手全是水泡,边求在场没事的学生帮忙,可是几乎谁没有答应——
那是那一届的第四年,大概还有一年多,他们就要毕业考了。能活到那个时候的都是人精,他们似乎都看出了他的父亲对他的不在意,没有一个愿意冒着被烤成脆皮鸡的风险上来帮忙,除了当时还是405的玄鬼。
玄鬼从器械室里找出了把类似消防斧的器具,和他姐姐一起,在他大致位置的方向一扇一扇地劈门,终于在劈了第三扇门后,幸运地开出了盲盒,找到了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405就冲进了房间,一把拿起被淋湿的浴巾往他脸上劈头盖脸的一裹,然后,一把抱起他又向外冲去,还不忘了拿手护住他的脑袋。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他姐姐和另外一个不认识且满脸疤痕的青年拖到了建筑物外的水池边。
他除了因为被淋湿了感觉有点冷外,可以算得上是安然无恙。
而另外两位就可以用凄惨来形容了。
他姐姐满手血泡,头发也被火燎了小半,鞋也跑掉了一只,浑身被熏得乌黑,只能勉强看清五官,活像是从土里钻出来的。
另一位就更惨,手上全是烧伤,被熏得连五官都看不清了,再配上这满脸的疤痕……可以直接去参加万圣节了。405见他看过来时还用手挡了一下自己的脸,生怕吓到他。
但他并没有被吓到。
紧接着,他就被闻讯赶来的浅仓司抽了两巴掌。
他父亲骂他蠢,连着火了都不知道跑。可他父亲难道不知道酒精会降低人的反应能力吗?不,他知道,但他只是不在意而已。那酒是他自己要喝的吗?不,他是被灌的,而他父亲默许了。
那天,他彻底放弃了想要讨好父亲的念头。
…………
“那,那之后呢?”
都谈踌躇片刻,听完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之后,我选中了他,花重金贿赂他的教官加强对他的训练,又把对他不利的都处理掉,才让他毕业之后来到我身边。”
“要不然,那届的毕业生可不是他。”
都谈:……这话是能正大光明说出来的吗?
浅仓自顾自地又点了一根烟花。“时间不早了,都老板,请回吧。”
火花“啪”的一声出现,勉勉强强照亮了他的侧脸,天台的门打开又关上,脚步声渐远。
“姐姐,查得怎么样了?”
荷班边叹气边从天台后的阁楼上翻窗出来,在沿着木板从十米左右的低空摇摇晃晃地爬上天台。
“不怎么样,兔子已经把我们的位置供出去了,我们……”
“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荷班伸手把人从地上拎起,拽着人利落的跨过木板,再翻墙上楼。
他们的房间虽然在工厂内部,简陋,但胜在干净,日常基本需要的家具也都有,暧气也开的很足。
阁楼内,玄鬼正蹲坐在窗边的桌上,用手在凝着水汽的玻璃上肆意涂抹,接着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两颗人头吓了一跳,一时没有稳住重心,一个倒栽葱地摔了地上。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面前的两位正蹲在桌边齐齐看着他,嘴角抽搐,姣好的面容因为扭曲而显得颇为奇怪。
玄鬼:“……两位想笑就笑吧,不要憋着。”
“噗——”
可还没等两位笑出声,背靠窗的沙发的靠背上,倏然爬上了一只手,紧接着又是另外一只手,然后便是一颗头。
古柯边打哈欠边睁眼:
“好吵”
桌上的两位立刻闭嘴,从桌上安静地下来。
“怎么样了?是有那帮条子们的消息了吗?”
“‘监视器’早断了”
“但是有个好消息。”浅仓慢悠悠地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古柯:
“我们发现了兔子的踪迹。”
“哦,那可真是个好消息。”古柯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一脸地困倦:“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啊?”
“不急”浅仓停顿片刻,又慢悠悠地绕过她,坐在离她头颅最近的沙发椅上,慢悠悠地给自己泡了杯茶,看着茶叶在水中沉沉浮浮:
“老爷子的人,后天也该到了。”
“兔子这种生物,只有在行动的时候,剥下来的皮才暖和,你说对吧,姐姐?”
荷班也扭头看向她。
古柯:………
丫的,她就知道,每回这小鬼子主动地喊姐姐时都没什么好事,她只好边打哈欠边应付:
“对”
对,你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