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土生土长的瓷国人是不过洋节的,可由于灰世代的动荡,无数人流离失所,全球迎来了大规模的人口迁移,从不安中挣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定居下来是每一个泡受漂泊之苦的人的愿望,不论用哪种手段。
而瓷国则恰恰是那几片净土之一,他合法接受了不少来自国外的精英。
由此在灰世代后,瓷国每年的十二月初街头巷尾的圣诞节氛围就已经在酝酿之中了。但大家是不会集体放假的,顶多那些从国外来的精英们会多几天年假用来调休。
所以,节日正式到来那天,办公室里略显空荡,但还是有不少人在辛勤工作的,当然也有人在忙里偷闲。
“嘿,话说回来我们的副队呢?”
一刚进来不久,只对旧事有所耳闻的警员在座位上对着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
…………
国际警方除了每年从各地知名学校通过笔试、面试的方式招收成员外,还会通过社会招考的形式来选聘。
不过,前者的难度可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神仙打架,凡人避让;可后者也简单不到哪去,光是报考者需要八级的英语证书的要求就足够拍死一大片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某些私人家教的英语老师都还只有六级证书。八级,去学校应聘当老师都够了。这不比天天跟在亡命之徒身后追踪来的轻松?
更别提还有政审体验等,零零碎碎的一大堆,能坚持下来的都称得上是条好汉,更别说通过了。
而过后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呢。
就比如说现在,糟了无安之灾又被审核一个多月的老队员们已是无力向新成员解释清楚队里的情况。
解释什么?
详细描述我们的上一个副队长是怎么在藏了十几年后叛逃的,还是我们只听说了新副队是某位大名鼎鼎又被高层藏得严严实实的功勋卧底,刚走马上任就又去配合缉毒大队逮人去了?
连个面都还没见过。
就在众人忙完了自己手头的任务,打算趴在桌上小睡一会儿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
他们的陶队长领着一个没见过的青年进来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江亦轩,国际警方东亚分部特聘成员之一,同时也是你们今后的副队长。”
陶队长在做完对于新人简短的介绍后退到一旁,让大家们相互之问好好熟悉一下。原地只留下新人和老成员互相打量。
国际警方的特聘成员是什么概念?特聘,也就是说,这些成员在国际警方可以身着便衣,不必严格遵循那些繁琐条目,而且往往职务与队长相当,甚至更高。
眼前的青年身高目测在一米八往上,顶多三十岁出头,眉目深邃,不说话的时候几乎毫无存在感,很难让人察觉到他的气息。奇怪的是每当看到他,心底明明会觉得对方应该会很显眼才对,可一转眼再回想起来却怎么都无法清晰地回忆起他的模样,就像是身后投落得片淡薄阴影,似乎真实的存在着,却又无声无息。
大家你来我往的客套一下,就又各司其职的干活去了,陶队犹豫了一下,见实在是没有空的地方能塞下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了,才将新来的江亦轩安排在了原来都谈的位置上。
当成员们眼睁睁地看到那熟悉的桌子从空旷到拥挤的样子,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难过。
他们还是换了一个副队长,看起来要比上一个更安静,还更好说话些。
毕竟这事在今年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办公室又只空了一个位置,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位置是怎么空的。而新上任的副队如果不是好说话那就是不拘小节,要不然谁会面不改色的坐下去,更别提人家还是功名成就回来的,前途风光无量。
江亦轩坐在自己的位貴上,感受着周围新同事自认演示的很好的目光觉得些许有趣,并为他们的探头探脑感到哭笑不得。
这张桌子的上一任主人刚走,不管是什么理由走的,跟了他这么多年的战友多少还是会带点不舍,更别提那位其实也没有这么罪大恶极。
他以这么多年的经验对这张桌子上一任的主人有着非常客观的自我独特的认识——
至少从宗卷来看,都谈属于混乱中立,是一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对重重危险和火中取栗有一种享受和迷恋。
如果抛开对战友的感情和对光明的刻骨渴望,他就像是一个玩家,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游乐场,而他无所顾忌。但又不是那么的肆无忌惮。要不然就算事发突然且都谈并没有完全准备好的话……
但即使这样,他凭借这么多年的伏笔,他大可以在两边都不得罪的前提下轻松从现场假死逃脱、改头换面重新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而不是吃力不讨好的将自己的领养人和警方都得罪了个透。
不过现在想这个又对接下来的计划有什么用呢?
大家都在夸赞他的随机应变得以让自己及时掩藏其实,要不是他自己溜得快又有人在暗地里帮了他一把,他可能早就被行动的目标的老板逮到抽筋扒皮再丢进王水池里毁尸灭迹了。
他只是没有让对方看到他的脸,仅此而已。
不过,到现在为止,江亦轩对于在毒枭面前替他遮掩的人一无所知,再加上科技的发展,他连那人的性别都不能确定,更别提了解它到底是谁、又属于哪方了。
哦,对还有。亲,陶队说,他们这种几乎一半的人都回家陪父母或者长辈过节去了,所以明天……
明天还要在众目睽睽中,在做一篇自我介绍一向不喜交际也不擅言辞、有喜独来独往的江亦轩颇为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不过好在一他的身份怕是也不会在这儿呆太久,最多三年五载……
所以他和他们对彼此都不会也不必要太深了了解新走马上任的江副边自我安慰着,边在新同事们若有若无的观察中,认命似的端起搁在桌上的宗卷,继续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