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于怀啊!” 司马光瞧了眼王安石,“上回他怎么赢的,你王介甫心里就没点数么。” 王安石哈哈一笑,旋即又道:“输了就承认,不能把责任推倒别人头上,此非君子所为。” 司马光恼怒不已,但也不得不认。 那场堂审,他确实输了。 忽听一人喊道:“张三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张三裹着一件烂斗篷在李四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来。 大家依稀还记得那个身着光鲜亮丽的珥笔之人。 一转眼,就变成这模样。 真是我见犹怜啊! 真是感同身受啊! 王安石好奇道:“他今儿怎么不是珥笔之人的装扮?” 司马光道:“他又不是来打官司的,他可是受害者和被告者。可是我听说,他的腿没事,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瘸了。” 说完,他就反应过来,这厮在博同情。 忽听人群中一人喊道:“张三,我们支持你。” “张三,你一定要讨回公道。” ..... 不少百姓纷纷为张斐助威大气。 李四一案,大快人心。 而此案乃是李四一案的延续,他们当然是支持张斐的。 看看! 这都将人打成什么样了。 欺人太甚。 试问谁又没被欺负过,只不过他们不敢站出来,如今张斐站出来挑战老爷们的权威,不管对错,他们肯定是站在张斐这一边的。 张斐眼中含泪,朝着乡亲父老们拱手致谢。 开封府门前,登时变得阵营明确。 堂上是官与民,堂下亦是官与民。 ...... 过得好一会儿,府院大门缓缓打开,那通判李开亲自出来,将王文善和张斐带了进去,又亲自将司马光、王安石等官员请入院内。 此案真的只是很小很小的案子,但闹到如今,阵势之大,开封府都不得不给予足够的重视。 他们进去之后,大家立刻围了过来。 市民都已经站不到位置,站在府衙门前的全都是马天豪、陈懋迁等一干腰缠万贯的富绅。 习惯于溜后门的许芷倩,悄悄来到前院时,发现已经没了位置,而且前面站着的人,都是朝廷大员。 陈升之、王安石、司马光、齐恢、王师元、唐介......。 如吕惠卿、陈瑜这等小官,都已经站到角落里面去了。 给人的感觉,真的就是决战开封府啊! 好在那吕公著资历不浅,如此场面,他是丝毫不怯。 “威...武...”依旧。 当然,王文善还是有特殊待遇,他是坐在左下方的,而张斐则是站在中间。 吕公著一拍惊堂木,道:“张斐,你状告王司农买凶伤人,可有证据?” 单刀直入。 王文善非常淡定地看着张斐。 张斐道:“小民当然有证据,首先,在李四一案审理之时,王司农身为朝廷命官,又是陈裕腾的舅舅,却偷偷来找小民,无论他当时说了什么,都有干扰司法的嫌疑。” 吕公著眉头一皱,略显不爽。 你这又东拉西扯,你不是有证据吗? 拿出来啊! 他都急了。 当今对于妨碍司法公正没有那么严,王文善身为陈裕腾的舅舅,前去找张斐了解情况,是不足以构成干扰司法罪的。 王文善倒是不在意,似乎早有预计,叹了口气,回应道:“你说得很对,我此举确有不妥,但你又是否明白,身为舅舅,在得知自己的外甥做出此等事来,是有多么的心寒,我真是愧对我那去世的姐姐,故此我才去找你,希望能够代我那外甥向李四表达歉意,并且表示不管官府怎么判,我都会给予李四补偿的。 记得当时,你表示必须拿出五百贯,此事才能够作罢,才能得到李四的谅解,原本我那外甥还不愿意,毕竟是五百贯呀,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还是我逼着他答应的。” 他用非常温和的语气阐述着这一切,但却是绵里藏针,暗示张斐曾敲诈勒索他。 “王司农贵人多忘事啊!” 张斐笑道:“我记得当时,王司农可是把话说得非常明确,如果我还要继续告下去,那就令我今后永远无法上堂辩诉。” 此话一出,王文善顿时目瞪口呆。 你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上回你告状,可没说这事啊! 吕公著也傻了。 怎么又扯到这事上面来了。 堂外顿时一片哗然。 百姓们纷纷心想,就知道是如此,当时我就猜到是报复了。 站在角落里的许芷倩面色一喜,真是好一招移花接木。又偷偷瞄向前面那些官员。 果不其然,他们中一些人脸上哪还有半分淡定,个个都是一脸心虚。 他们完全把这茬给忘了。 许芷倩暗道,看你们今后还敢不敢用这种无耻手段。 司马光喃喃自语道:“这是个圈套啊。” 王安石呵呵道:“幸亏不是你,不然的话,你又输了。” 司马光瞪他一眼,心里却想,好小子,果真手段了得啊! 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虽然本质上,那是因,这是果,可以说是一回事。 但是约束争讼,那是朝廷讨论出来的结果,不是说开封府判得,从这一点来说,这又是两回事。 但是张斐巧妙的将这个结果放到他与王文善的对话中,这性质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