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还是二十年,结果是不变得。 在这个旧制度下,最好的办法,还是朝廷减少开支,来换取减税,如此才能够减轻百姓的负担,才能够激发民间的活力,从而使得税入慢慢增多。 赵顼道:“王大学士曾言:‘富其家者资之国,富其国者资之天下,欲富天下,则资之天地’,你认为此话不对吗?” 张斐笑道:“小民认为此话说得太对了,但这跟小民说得不是一回事?” 赵顼道:“怎就不是一回事?” 张斐道:“小民问得不是对与错,而是做不做得到?当今问题就是冗官,解决方案,肯定是精简官吏,但朝廷又做不到,可见问题的根本就不是在于思考该怎么做,而是在于朝廷能不能做到,故此朝廷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赵顼道:“法制。” 关于这一点,其实张斐曾就跟他提到过。 “不错!” 张斐道:“如果陛下真想富国强兵,首先就是要建设一套完善的法制制度,人人依法,在这基础上,再进行财政改革,那将事半功倍,无往不利。 否则的话,只要朝廷增税,受苦的必然是百姓,从而陷入恶性循环。就还不如信任司马大学士,节省朝廷开支,以求换取对百姓的减税,至少百姓是真正受益得。” “可是要建设一套完善的法制制度,这谈何容易,也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而目前变法在即,朕是不能退缩啊!” 赵顼已是满头大汗,如今变法在即,你跟他说这些,实在是太残忍了。 他没法往后退了,不管怎么样,他今年一定要颁布自己的政策。 人都快要崩溃了。 张斐笑道:“我反倒认为,这是一个绝佳得机会。” 赵顼惊讶道:“绝佳的机会?” 张斐点点头,“陛下无须改变之前的计划,可依旧全力支持王大学士变法,若是能成,那固然最好,可若是不能成的话,那就务求让他们玉石俱焚。” 赵顼童孔骤缩,面露骇然之色,“玉...玉石俱焚?”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低落下来,整个后背也已然湿透了。 张斐点了下头,“他们若不玉石俱焚,陛下又怎能令我大宋浴火重生。” 赵顼急急问道:“如何浴火重生?” 张斐答道:“潜龙勿用。” ...... 此时已是三更天了。 那皇宫门前是早早就挂上了灯笼。 “陛下!陛下!” “啊?什么事?” “启禀陛下,已经到了!” 赵顼掀开车帘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皇宫门前,不禁下得马车来,他在马车旁站立半响,突然嘴角一扬,“真是好一招潜龙勿用!” 哈哈大笑两声,挥舞着大袖,脚步轻盈地往门内行去。 ..... 张家。 “官家与你说了甚么?” 许止倩那双明亮眸子,十分好奇地盯着张斐。 她一直在等,结果没想到从上午等到晚上三更天,这怎么会聊这么久,他们两个在聊什么东西啊! 故此赵顼一走,她立刻熘了过来。 这要不问清楚,今晚哪里睡得着。 张斐笑道:“不告诉你。” “为何?” 许止倩底气不足地说道:“我可也是关心你。” “关心我?” 张斐一翻白眼道:“这事你瞒得我那么苦,你还好意思说关心我。” 许止倩撇了下嘴角,委屈道:“我...我也不想瞒你的,我瞒你对我有甚么好处,你若说错话,也会连累我的,但是官家他再三叮嘱,换你你敢说么。” 张斐赶忙摇头道:“我也不敢呀!所以你就别问了。” “.......!” 许止倩当即一脸懵逼,自己怎还就把口罩给递过去了。 张斐打了个哈欠,“许娘子,时辰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半夜三更,我夫人又不在家,影响不好。” 许止倩站起身来,哼道:“什么夫人?那不过是假得罢了,你可别自作多情了。” 必须得挖苦这厮几句。 张斐直点头道:“行行行,她是假的,你是真的好吧。” “呸!你这登徒子!” 许止倩脸上一红,便是气冲冲地离开了。 张斐呵呵笑了笑,来到门前,仰望着星空,笑道:“王安石,司马光,如今这张桌子上可是有三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