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发名片的目的,也许他们顺便推广这买卖,但我是对此毫不知情。” 王鸿见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免恼羞成怒,“既然你没有指使他们,为何他们都说是你指使的?” 张斐道:“小民是曾让他们去推广这买卖,但主要是针对城内的商人,不过小民也确实没有说,不准跟农夫推广这买卖。” “是吗?” 王鸿突然朗声喝道:“黄邙。” “小人在。” 黄邙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鸿道:“你方才说这都是张三指使的,莫不是在欺瞒本官?” 黄邙也不傻,这时候唯有张斐能够救他们,立刻道:“小人怎敢欺瞒知县,确实是张三郎指使的,他之前就让我们多推广这计税买卖,但...但是他这回让我们去南郊,就只是让我们发名片,我们也只是随口跟那些农夫推广这计税买卖的。” “是是是,我们只是随口说的。” ...... 邱征文他们也都反应过来,纷纷表示张斐并没有明确指使他们去南郊推广计税买卖。 王鸿一拍惊堂木,“你们这些刁民,竟敢公然作假供欺瞒本官,来人啊!给本官再重大十大板。” “等等!” 张斐道:“他们并没有作假供,这确实是小民指使的。” 王鸿皱眉道:“那就是你作假供。” 张斐道:“小民也未提供就假供,这只是个误会。正如方才小民所言,虽然小民没有指使他们来南郊推广计税,但是小民之前确实有让他们推广这计税,也没有阻止他们不向农夫推广。他们说是小民指使的,其实也并没有错,但小民也确实对此毫不知情。” 王鸿愣了愣,冷笑道:“真是好一张伶牙俐齿,但是你这一套在本官这里可不适用。” 张斐立刻道:“伶牙俐齿在哪里都不适用,包括开封府,但小民一直以来都不是靠伶牙俐齿打官司,而是依靠证据,依靠律法。” 王鸿神色微微一变,心想,在这小子面前还真得小心说话啊!不屑一笑:“你究竟有没有指使他们,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小民也没有否认这一点。”张斐又问道:“可就算他们向农夫推广计税,到底又犯了什么法?” 王鸿道:“他们所犯散播袄言,妨碍公务,扰乱秩序,诈伪官私财物等罪。” 黄邙等人听罢,脸色苍白,这几条罪名加在一起,少说都得流放啊! 张斐听得都是一头雾水,“小店做这计税买卖已有多日,未曾听闻此买卖属于违法行为。” 王鸿道:“这买卖的确不违法,但是用于此时此地,以及他们所散播的言论,是严重妨碍官府执行公务,足以构成这几条罪名。” 张斐拱手道:“小民愚钝,实在是不明其理,还望知县明言告之。” 王鸿问道:“一直以来税务统计,皆是由官府所定,你为何要做这计税买卖?” 张斐避重就轻道:“那是因为经常有人不知税法,少交税钱,以至于沦为囚徒,故而我才推出这计税买卖。” 王鸿道:“但我怎么听说,你曾向一个农夫保证,只要他找你计税的话,你能保证他不多交一文钱。” 张斐迟疑了下,“这也有错吗?” 王鸿当即一拍惊堂木,“你这么说,无非就是在暗示那些农夫,朝廷多征他们税收,使得他们纷纷拒交税钱,你可知道这给官府带了多少麻烦吗?” 张斐激动道:“这只是王知县的一面之词,小民不认为这话违法。” 王鸿叱喝道:“你这刁民,莫不是暗指本官诬蔑你。” 张斐道:“小民绝无此意,但是小民也绝不服王知县的判决,小民要向开封府上诉。” 王鸿瞄了一眼李四抬着的御匾,笑道:“听闻官家赐你御匾,你要上诉,本官自也拦不住!不管本官也已经上奏朝廷,严惩你们这群刁民。” 张斐眉头一皱,心道,奇怪,如此理由,他凭什么这么判,这其中到底有何猫腻? ...... “你到底有没有查清楚,开封县怎么可能随便抓人。” 许遵一边急匆匆地往皇城外面走去,一边向许止倩问道。 许止倩道:“此事女儿也有参与,真的就只是推广计税,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你们店里鱼龙混杂,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 许遵兀自不信。 刚到皇城门口,见司马光老神在在地站在门前。 “司马学士。” 许遵立刻快步走了过去,低声问道:“司马学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马光道:“你那女婿不该选择此时那里推广计税。” 许遵道:“为何?” 司马光道:“许寺事应该知晓,这税收乃国之大计,任何事都没有此事重要,而张三此时跑去那里推广计税,这必然会给官府带来一定的麻烦。” 许遵立刻道:“那也是针对不公之事,而非是成心作乱,开封县又怎能随意抓人。” 司马光问道:“难道你认为朝廷会因为几桩不公之事,而耽搁全国催缴税收吗?” 许遵道:“这如何会耽搁。” “若他们就说妨碍了,难道官家会审完此桉,再去催缴税收吗?”司马光问道。 许遵眉头一皱,“也就是说,参与此事的不仅仅是王知县,他们欲借催缴税收一事来要挟官家。” 司马光点点头,叹道:“这事可不好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