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百姓在张家门前守候的场面,都已经出现过好几回。 张斐也已经是见惯不怪。 不过前几回真的都是充满着正能量,大家一块为张斐助威打气,场面令人热泪盈眶。 这回大家更是热情高涨,随着张斐是一路呐喊。 只不过都是希望他能输了这场官司。 说好的正义感呢? 只能说赌博毁所有。 金钱是能够扭曲一切价值观的。 而就在张斐赶往开封府的半途中,那边李国忠等人都已经在开封府等候,可真是乖得不行啊! “李通判!” “小人见过李通判。” 见到李开来,李国忠等人纷纷起身,躬身行礼。 毕恭毕敬。 在这一刹那,李开猛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讨厌这些珥笔,就只是讨厌张斐而已。 你看这些珥笔,多么的可爱,多么的乖巧,惹人抚摸。 同是珥笔,为何差距这么大呢。 李开不禁暗自感慨一声,是面带微笑地向李国忠道:“李行首。” “小人在。” 李国忠又是拱手道。 李开道:“吕知府认为那种新得审问方式,要更为公平一些,不知你们能否适应。” 以前哪有什么珥笔对怼,这是张斐带来的,但是并没有确定下来,到底该以何种方式审问,又是怎样的规矩。 之前都是各方先商量好,但那都是不成文的规矩。 李国忠等人面面相觑。 对于他们而言,当然是老得比较适合,故此旁边顶着被告身份的周才,突然起身,道:“李通判,这对于我们而言,可是不公平啊!张三毕竟用这种方式打过好几回。” 李开一招手。 李国忠和周才立刻与他走到角落里面。 李开低声道:“其实这种审问方式,要更加有利于你们。” 周才问道:“此话怎讲?” 李开道:“你们莫不是忘了,那新得审问方式,可就是为了对付张三而改的,要是用老得方式,张三能够说得天花乱坠,而且,那小子啥都敢说,我怕他们到时都不敢接话。” 那方式是张斐带来的,可不是张斐设计的,最初林飞那场官司,黄贵出来帮着争讼,到后来范纯仁出现,要求王安石上证人席。 这都是为了对付张斐,不是说帮着张斐。 李国忠稍稍点头:“李通判言之有理,其实那种新得审问方式,咱们也研究过好些天,是做足了准备,并不怕他。” “那就好。” 李开点点头:“此案可能要审许多日,你们也有时日去熟悉,别太紧张,若有问题,我也会给你们使眼色的。” “哎呦!那真是多谢李通判。” “赢那小子,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李开主外,安排这些珥笔、证人,以及那些前来观审的宾客。 而黄贵则是主内,负责准备待会要用到的文案。 这场官司,开封府要准备资料也是非常多的,毕竟关乎一百零八人的税务,三司那边就运了整整两大车的文案过来。 开封县、祥符县,也都送了两三辆车文案过来。 黄贵翻着那刚刚被烘干的皱巴巴的账簿,又偷偷瞄了一眼吕公著,“知府,你不看看吗?” 吕公著放下茶杯来,“不用了,你将待会要用到的准备好就行了,待会他们提到时,你再拿给我看。” “是。” 黄贵点点头。 勾院的账簿,昨天才送来的,不过吕公著是一眼没看,就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而就在他们在准备时,门前已经是人满为患,导致这些前来观审的官员,只能往侧门走。 “范司谏怎么看?” 钱顗向身旁的范纯仁问道。 范纯仁摇摇头:“不好说,此次官司最重要的是证据,而目前他们全都是藏着的,并没有完全交给开封府,谁输谁赢还得看他们在公堂上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钱顗点点头,叹道:“前些天勾院漏水,绝不是个意外,只怕这回张三是凶多吉少啊!” 范纯仁道:“听闻钱御史还就此事上奏官家?” 钱顗点点头:“不过没有证据,我也不敢乱说,我只是建议官家派人过去保护好证据,好像官家也派了人过去调查,但并没有查到什么。” 忽听得伸手有人喊道:“范司谏。” 范纯仁回头看去,“苏子瞻。” 来者,正是苏轼、苏辙两兄弟。 苏轼上前来,先是向二人拱手一礼,又笑问道:“这回他们为何没有请范司谏出马?” 一旁的苏辙顿时要抓狂了。 我们真的是亲兄弟吗? 范纯仁神色微微一变,稍显尴尬道:“也许他们是见我接连几次输给张三,故此对我没有信心吧。” 他倒是不想帮那些地主辩护,但是苏轼这么一问,他这么回答的话,就显得自己在找借口,他索性就直说了。 苏轼笑道:“范司谏此言差矣。” 苏辙悄悄拉了下苏轼的袖子,低声道:“二哥,你就少说几句吧。” 苏轼权当没有听见。 范纯仁问道:“不知子瞻有何高见?” 苏轼道:“其实之前几回,范司谏也不是没有赢得机会,只不过范司谏太注重道德,主动放弃了很多机会。” 钱顗皱眉道:“注重道德有何不可?” 苏轼笑道:“打官司就与打仗一样,重点是要战胜对方,只要手段不违反规矩就行,无须讲任何道德,毕竟最终判决的又不是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