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你此话何意?”吕嘉问听得是一头雾水,“你要代表总警署状告春风十里?” “不错。” 张斐点点头。 旁边的李国忠,也是一脸困惑,“你凭什么告我们?” 张斐笑道:“看来李行首未有调查清楚雇主的底细,春风十里存有严重的侵街行为,正是因为他们的侵街行为才导致我们的巡警翻车,以至于我们的货物、人、车马皆遭受不同的损伤,甚至于影响到我们的公务,以及我们总警署的名誉,故此我将代表总警署,正式向春风十里发起起诉,索赔五百贯赔偿,并且对方必须登报道歉。这是我们的状纸。” 这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吕嘉问傻傻接过状纸来。 明明是你的马车撞了人家的店,你却反过来起诉对方赔偿。 那泼皮见到你,都得尊称一声“哥”啊! 李国忠人都蒙了,赶忙道:“吕参军,他们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故弄玄虚,意图搅乱司录司的审理,这是断不可接受的。” 张斐道:“首先,我们是有具体证据,可以证明春风十里存有严重侵街的行为,其次,如果你路上伸脚去绊倒别人,这是一定要赔偿的。” 李国忠道:“这怎么能混为一谈,人家的店铺一直都在那里,是你们的马车撞过去的。” 张斐争辩道:“如此说来,我可以在街上随意设置绊马索,任何人摔倒都属活该吗?要是没有侵街行为,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行了!行了!” 吕嘉问摆摆手,“正好这两件桉子是一回事,同时你们又都不肯退让,那就这两件桉子一块审吧!” 年轻吕嘉问突然对这桩官司很感兴趣,这可真是非常稀罕,而且是以前未曾有过的桉例,这必须开堂审理。 李国忠张了张嘴,本想让吕嘉问先缓一缓,可是他们之前调子那么高,他...他喊不出口啊! ......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你说甚么?” 谷济缓缓站起身来,“他们还让老夫赔钱?” 说话时,他眼神仿佛都要吃人了。 李国忠讪讪道:“张三说是因为春风十里存有严重的侵街的行为,才导致这起意外的。” “侵...侵街?” 谷济愣了愣,又偏头看向身旁的宅老。 他家里这么多买卖,自己哪里记得清楚一个铺子的事,再加上侵街行为,是非常正常的,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上面来。 那宅老赶紧走过来,而他耳边小声滴咕了几句。 谷济神色有些慌,又向李国忠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国忠道:“司录司已经受理,两件桉件将一块审。” “审什么审。” 谷济激动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李国忠一脸委屈道:“我去之前,谷寺事三番五次叮嘱我,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都不能答应,并且还要督促司录司开审。” 谷济道:“可如今情况有变,你要懂得随机应变。” 李国忠道:“谷寺事息怒,如今是对方来起诉咱们,而不仅仅是咱们起诉对方,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要求的。” 谷济眉头一皱,“那...那你有没有把握能打赢这场官司?” 李国忠迟疑半响,道:“不瞒谷寺事,我们还从遇见过这种官司,但是,侵街行为虽然属于违规,但这在咱们东京汴梁是很常见的,我认为有得打,只不过我不敢给予任何保证。” 他还是很稳重的,不敢将话说满。 谷济听罢,心里很慌。 他原本是打算花几十贯,陪着他们玩,他预计最糟糕的后果,也是损失几十贯钱,但现在性质就不一样,他成被告了。 这...。 说好不当炮灰的呢。 谷济突然问道:“对了!张三如今是在服役期间,他能否上堂争讼?” 李国忠如实道:“这得看总警署。” 谷济问道:“此话怎讲?” 李国忠叹道:“衙前役在轮休之时,还是能够回家处理自己的事务,如果警署那边批假,他能够上堂争讼。” 你说警署会不会给张斐批假呢? 谷济沉眉思索一会儿,道:“你先回去研究一下,看看这官司该怎么打。” “是。” 李国忠走后,谷济立刻吩咐宅老道:“你马上下封帖子给方都承旨。” ...... 张斐这一招回马枪,不但将谷济杀得晕头转向,曹评也被杀懵了,他甚至都有些怀疑。 “栋儿,你老实说,此事是不是你们事先谋划好的?”曹评沉眉质问道。 曹栋栋顿时就急了,原地一蹦,“爹爹,你怎能任地看孩儿,明明是他们先咄咄逼人,欺人太甚,我们都已经低声下气,他们还不肯放过咱们,如今咱们巡警出门可都得低着头。张三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个办法的。哼,咱们吃亏的时候,爹爹就不来帮忙,这时候反而怀疑孩儿。” 说到后面,他眼中含泪,仿佛下一刻眼泪就要掉了下来。 “混账!” 曹评道:“怎么跟爹爹说话的。” “孩儿知错。”话虽如此,但曹栋栋仍旧气鼓鼓地偏过头去。 曹评偷偷瞄了眼儿子,内心涌起一股内疚来,事实也是如此,前几日,整个警署都蒙受着巨大的压力,他身为总警司,直接甩手扔给儿子,半句话没有。 如今反攻之时,他突然站出来,质疑儿子,这好像...是不太好,关键这要传出去的话,他还怎么带兵啊! “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