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桥。 “原来你们都是骗人的,这说好的御街,怎就变成了菜市场......!” “你赔我们棚屋。” “什么巡警,分明就是一群骗子。” ...... 市民们一听到御街换菜市场,顿时就怒了,这简直就是汗血宝马换小毛驴,如此减配,只能用惨无人道来形容。 坑! 这真是一个天坑啊! 再加上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州桥的居民们,顿时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张斐高举双手,大声喊道:“各位请听我一言。我从未说不让你们去御街做买卖,只不过要检查你们卖的东西,就拿炊饼来说,如果你们的手艺非常好,炊饼非常美味,我绝对让你们上御街做买卖。 但如果没有什么特色,也不怎么好吃,即便让你们上御街,也是做不成买卖的。” “这我们不管,你们当初承诺的是御街,你们就要给我们御街。” “不错!就是你小子当初说官家爱护我们,故才开放御街给我们做买卖,怎么现在又换成了菜市场。” ...... 不管张斐怎么解释,居民们仍觉不满,可谓是群情激愤,不断地对张斐步步紧逼。 而在不远处站着几个人,正是谷济、沉怀孝、曹邗等人。 这回他们是赶了现场,没有再被张斐打个措手不及。 原因就在于这回张斐也没有悄悄动用神卫军,警署里面不乏他们的人,他们很快就得到消息。 眼前那一幕,就如同他们预计的一般,这置换是根本不可能的,万万没有想到张斐竟然弄出一个菜市场来,简直拿人当傻子玩。 任何事都是摧毁容易,建设难。 拆棚屋谁都会,收税谁都会,可如何安置这些百姓,如何让百姓有钱交税,这才是一个大难题。 任务进行到这一步,才是最难的地方。 “就说那小子是骗人的,御街才多大,就是全部占用,也是不够的。” “这回我看那小子怎么收场。” “待会再多找些人跟着闹,最好是揍那臭小子一顿,多少钱老夫都愿意出,闹大一点,这回老夫定要这小子不得好死。” 谷济是咬着牙说道。 正当他们幸灾乐祸时,忽见人群突然涌上张斐。 又听得张斐一声惊呼,“哎幼!你们干什么,别挤啊!” “打...打起来了。”李展激动道。 谷济激动挥舞着双拳,“打...狠狠地给我打,打死那臭小子。” 然而,涌上去的群众们,并没有挥拳,反而是高举右手,“俺来!让俺来!俺比较勤奋。” “是俺先来的,招我!招我!” “俺浑家手艺好!” ...... 什么情况? 你们...你们打他啊!倒是打他啊! 嚷嚷个什么劲。 谷济他们是满脸困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接下来这一幕,更是令他们瞠目结舌。 只见方才还群情激愤的百姓,突然在旁边的长桌前排起长长的队伍。 而张斐则是坐在一旁喝茶润喉。 这...。 ...... 而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观音庙以东的居民区。 “是真的么?每月能拿两贯钱?” 一个中年汉子激动地问道。 负责登记的巡警道:“到时可是要签订契约的,还能骗你不成,每年二十四贯,上六休一,并且你们所得粪便,也能拿去卖钱,我们算了下,稍微努点力,每年至少能够拿个而二十六七贯钱。” 说着,他手往边上一拍,“你瞧,这就是契约范本。” 那中年汉子往旁边一瞧,“俺又不识得字。” 忽见边上一个老先生也在瞧那范本,不禁问道:“老先生,你识得么?” 那老先生笑着点点头:“上面写得就如他方才所言。” 那巡警忙得要命,也没有在乎这些,又向队伍喊道:“我这边是负责清扫街道的,要做警服的拿上自己缝补的衣物去隔壁。咱这边酬劳不算高,还比较累,有活计的就别来凑热闹,让给那些暂时没有生计的百姓。” 这老先生又向那巡警问道:“这钱虽然不多,但是招这么多人可也要花不少钱啊!” 那巡警很敷衍地回答道:“我们只负责执行命令,其它的不归我们管。排好队!别挤,这活计可不是先到先来的,我们会根据你们的情况来定。” 这老先生见罢,便也没有再打扰,双手背负,慢悠悠地向街边的一刻大柳树走去,嘴里滴滴咕咕,仿佛在算着什么。 柳树下站着一个老者,正是吕公着,而这位老先生自然是那司马光。 见司马光走来,吕公着便问道:“怎么样?” 司马光摆摆手道:“这一时半会算不清,但是他们要建那么多的菜市场,还要为警察做新警服,另外,这清洁事务,也全都改换成雇人来做,这些全都加在一起,只怕是要花得精光,根本剩不了都少。” 吕公着笑道:“之前我们还以为张三有什么高招,能够安抚这些百姓,说到底,还是钱啊!” 司马光微笑地感慨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百姓也不傻,要不拿出真金白银,谁又会相信他们。” 他们当然意识到这个置换问题,也好奇张斐会想出什么妙计来这难题,不曾想,就还是拿钱来安抚。 吕公着突然皱眉道:“其实张三所为,跟王介甫的衙前役理念,倒是极为类似,都是打算从富人那里收税,然后雇佣穷人干活,如今张三能够取得如此成功,说不定王介甫也能够成功。” 如今他还是站在中间的,因为司马君实和王介甫都是他的好友,他还是希望二人不要那么针锋相对。 “不一样!” 司马光摆摆手道:“二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王介甫若能与张三一样,那我就不会反对他。” 吕公着就问道:“此话怎讲?” 司马光道:“张三的目的是明法,而王介甫最终目的是敛财,二者就不能混为一谈。” 吕公着讪讪道:“如果王介甫要敛财的话,他就不会愿意花钱去雇衙前役。” 司马光道:“虽然王介甫的新法条例还未颁布,但我也知道一些,他是要花钱雇役,但他也并非只收富人的钱,去雇佣穷人,普通百姓也得交钱免役。 你身为计相,这笔账你应该比我会算,张斐这个侵街税,是按照土地大小来算,一个权贵所占用地,都可以抵上上百户普通百姓,他是可以从权贵那里收到更多的钱,而王介甫的免役税,到底是按照户口来算得,可天下富人加在一起,又能交出几个钱。 这钱最终还是出在百姓身上。如果说,这些巡警也要缴纳这税,真正出钱还就是他们这些人,家里有点余钱,但也仅此而已。” 吕公着摇摇头道:“你这么说,对王介甫不公平,王介甫到底是为改善财政,张三又没有这责任。” 司马光立刻道:“怎么不公平,张三此番整改,难道没有改善财政吗?这一笔笔支出,可都是花在刀刃上,而这钱本就是朝廷要出的。” 吕公着道:“但财政对于总警署的支出,可没有减少。” 司马光道:“但是总警署的办事效率,可是远胜于巡检司,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