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也是儒家的价值观,最终还是要维护君主。 如果换成文彦博的话,可能就会说,舍生取义之类的话。 可许止倩本就心怀侠义精神,她很厌恶这种事,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舍生取义,于是就道:“征九成的税,这也不合常理吧。” 九成还不合常理?你是没有见过还有先征收未来一百年的税。张斐笑道:“你别管合不合理,你就说你怎么看呗?” 许止倩想了想,反问道:“你又怎么看?” 张斐嘿嘿笑道:“这就是我的教学之道,我是老师,我提问,学生回答,但是这个问题,你怎么回答,我都能反驳你。” 许止倩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许遵这回是真信了,这小子真的是处心积虑去对付那些学生的,是我们误会了他呀,立刻道:“你这教学之道不可取啊!” 张斐赶忙解释道:“岳父大人明鉴,我本来是真的想跟他们分享一些经验,是他们先要针对我,我若不压制住他们,这课就没法上啊!” 许遵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许止倩沮丧道:“真是白高兴一场。” 张斐愣了愣,“怎么,你还希望我开宗立派吗?” 许止倩立刻道:“当然希望啊!” 从一开始,她就希望张斐能够出人头地,能够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她就很不喜欢张斐做那些小买卖。 张斐很是随意道:“既然你喜欢,那我就尝试着往这边发展吧。” 许止倩心头莫名一甜,不禁娇媚地白了他一眼,“你可没这能耐。” 张斐憨厚地笑道:“试试看吧。” 在旁吃狗粮的许遵,是苦笑地摇摇头,他心里也有些失望。 弄了半天,原来是场误会。 ...... 第二日,许遵刚刚来到皇城门前,就遇到好友刘肇。 见到他来了,刘肇是赶紧上前,连连拱手:“恭喜,恭喜,恭喜仲途兄喜获乘龙快婿。” 许遵错愕道:“你不会是刚知道,我将倩儿许配给了张三吧?” 刘肇道:“但我未知,原来令婿有开宗立派之才。” 许遵顿时脸上一红,小声道:“这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 刘肇笑吟吟道:“中途兄莫要谦虚,虽然我昨日没有去,但是我可都听说了,不会是仲途兄已经猜到我想请求你带我去听下课堂,你不愿意带我去,故而才这么说吧。” 许遵好气好笑道:“你要去听,还需我带么?” 大小是个舍人,去国子监,还需要人带? 刘肇立刻道:“你若不带,我定是去不了,如今去国子监要位子的是多不胜数,哪里轮得到我一个小小舍人。” 许遵惊讶道:“不会吧。” “真的。” “哎幼!这可糟糕了。” “糟糕?” 刘肇问道:“此话怎讲?” 许遵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道:“这真的只是个误会。走走走,我边走边与你说。” ...... 曹府。 “爹爹!” 曹栋栋入得屋内,非常严肃地向曹评道:“孩儿有件事向与你商量。” “是缺钱用么?” 曹评端起茶杯来,轻轻吹了吹。 曹栋栋立刻道:“这等小事哪敢劳烦爹爹,孩儿一直都是自己去拿得。孩儿是想读书。” “噗!” 曹评当即一口茶水喷出,赶紧抹了抹嘴,“你...你说什么?” 曹栋栋道:“孩儿想读书?” 曹评不禁眼眶一红,“真...真得吗?” 曹栋栋直点头,“孩儿想与小马他们一块去律学馆读书。” “律学馆?” 曹评一愣。 “对啊!” 曹栋栋道:“咱们警察去学律学不很正常么。” “去去去!” 曹评道:“这热闹你就别去凑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显然他也听说了此事。 曹栋栋道:“孩儿已经跟张三谈过,他说那些学生都是愚不可及,他教着都心累,要是能够教我们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他甚至都建议咱们警察组团去上课。” “这个臭小子!” 曹评不禁暗骂一句,“你想都别想,给我滚。” 曹栋栋委屈地瘪着嘴,“那法制之法说得真好。” 曹评问道:“你说什么?” 曹栋栋哼道:“读书可是孩儿的正当权益,这就是法制之法。” 曹评问道:“问老子要钱也是你的正当权益吗?” “孩儿去踢球了。” ...... 制置二府条例司。 “恩师,算学馆那边出事了。” 吕惠卿很是焦虑地向王安石道。 王安石问道:“出什么事了。” 吕惠卿道:“就没有一个报名的。” 王安石惊讶道:“没有一个报名的?” 吕惠卿点点头:“明年参加科举的学生,全都去律学馆报名了。” 王安石听罢,当即松得一口气,“他们哪是去报名的,他们是去跟张三吵架的,吵完之后,他们就会来咱们算学馆的。” 吕惠卿问道:“这种事吵得完吗?” 王安石道:“张三第一堂课能够取胜,在于他出其不意,如今大家都研究过了,那凭得可就是真学问,你说他一个人能争得过这么多人吗?”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只要张三争不过,估计都没有人去上律学馆了。” 吕惠卿忧虑道:“恩师可莫要忘记,当时跟张斐打官司的时候,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王安石嗨呀一声:“这可是学问之争,又不是打官司,而且他那法制之法,本就存在诸多弊病,他是不可能赢得。如今司马君实将他的课都在往后面挪,如今都还不知道是哪天开课,这你放心好了。” 吕惠卿还是很疑虑。 话是这么说没错,他之前也是估计张斐肯定会遭罪,但没有想到的是,这第一堂课不但让张斐全身而退,而且还闹出这么大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