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改变的。我都可以直接告诉你,扶苏上位,若以仁政治国,宽容的对待子民,会发生怎么样的情况。 情况就是他发现自己想象的太美好,执行起来,当时秦国的问题,他是一个都解决不了,然后被迫再回到法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蔡卞见他任地自信,不禁好奇道:“老师此番言论,可有依据?” 赵顼他们也很好奇地看着张斐。 这个素有争论,也有很多人认为扶苏也难以力挽狂澜,但也不会说得这么绝对,毕竟这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但那只是他们所认为的。 张斐笑道:“当然有啊!而且方才你们自己都说出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 谁说的? “就是消耗啊!别得账很难算,但是财政还是比较容易算的。” 张斐无奈地摇摇头,“方才都已经说明,治理国家,是需要花钱的,而儒家之法的治理成本,是要远高于法家的。那么当扶苏在调整政策后,秦国财政必然会先一步崩溃,因为当时秦国财政本就不好,同时失去法家治理下的丰厚利润,同时治理成本还在大幅度提高,这三管齐下,会是个好结果吗?” 上官均摇头道:“扶苏可以先削减朝廷支出,然后再慢慢调整。” 张斐笑道:“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没有笼络民心之前,还先将原先的支持者全都给得罪,那兴许比秦二世还快。” 蔡京道:“大乱之后,可用道家的无为而治来休养生息,然后再用儒家。” 这厮很巧,他拿历史的变化来套,但他所知的历史实在是太短了。 张斐呵呵笑道:“在秦国当时的情况,要采取无为而治,马上就会四分五裂,分崩离析,你想无为,可人家都想有为,别说六国阴魂未散,关键法家可又不讲忠孝伦理的,人家只讲强权的。正如陈胜吴广所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么结果就只有两种,其一,扶苏马上回归法家,再用法家打赢这场战争,他赢了之后,肯定就会认为,还是法家好,这一改政策,国家就乱了,结果就还是离不开法家。 如果他输了,就是刘邦,刘邦即位之后,就肯定不会再用法家,如果他也用法家,那大家就要问他,为什么要推翻秦朝。” 要谈这个话题,那张斐可比他们强多了,他们才多少年的历史观,张斐多少年,全球那么多国家,真是用血和泪告诉大家,你若这么做,会发生怎样的情况。 要知道那现代社会是一个全球性的大家庭,信息发达,就是再落后的国家也比秦朝的基础要好很多,但他们就还是陷入这无限轮回中,怎么也回不去。 这就是人性。 只有拥有文明底蕴,教育发达的国家,才能够进行自我调整,避免陷入这种轮回之中。 亦或者完全交给更强大的外人来统治,统治好之后,再去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争取回来,但那还得寄望于别人处于虚弱的状态。 法家的恐怖之处就在于,韩非子之后,法家大乘,变成一套非常完善的思想体系,就不是军功制那么简单,是能够渗透到每一个角落,而且是最有利君主统治,属超级集权制度。 如果调整的方案,肯定是要往回走,给予百姓更多的自由和财富,然后自己省吃俭用。 以秦朝那个体量,这怎么可能。 就是扶苏答应,别人也不会答应的。 但只用法家的手段,而不照办他的整套体系,那就还是可以的。 富弼突然问道:“如果采取法制之法呢?” 张斐稍稍一愣,摇摇头道:“那也不能,问题依旧,秦国财政是完全寄托于法家,而法家统治的成本又是最低的,可以从儒家变成法家,但无法从法家变成儒家,除非是重新来过。” 蔡卞道:“依老师之言,这秦国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但我宁可选法家,也不愿容他人欺辱。” 赵顼和王安石同时点了下头。 张斐笑道:“这法家能够成功,就全赖你们这些懒人啊。” 蔡卞错愕道:“老师为何这么说?” 张斐道:“司马学士曾言,天地所生货财百物止有此数,不在民间,则在公家。 法家就是用暴力驱使所有货物都放在公家,节省官府统治成本的代价,就是加重百姓的负担。可为什么他们就不愿意多想一步,民富国也富。 就如我们王学士则提出,富其家者资之国,富其国者资之天下,欲富天下则资之天地。” 王安石眼中一亮,原来是友军。 可转念一想,不对,他就是我的人,我为何要质疑他? 深深自责。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早说呀。 方才他可是紧张死了。 主要是皇帝听得很入迷。 上官均哼道:“嘴上说谁不会。” 王安石神色一变,暗道,这小子科举最高只能排在第十。 张斐呵呵道:“这刚说完蔡卞,你小子又犯这毛病。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百姓向过更好的生活,理所当然,君主想要更好的国家财政发展,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要是你的作用就只是让国家和百姓都原地踏步,那你倒是给官家一个用你的理由? 虽然我让大家以法家为戒,可是我不认为商鞅有错,秦始皇有错,因为他们在当时代表的就是进步。但是,如果我朝的百姓生活和国家财政,还跟秦朝保持一个水平,这难道不一件令人很绝望的事情吗。” 王安石立刻看向司马光。 缸! 不。 光! 懂了么? 这就是官家用哥的理由。